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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四 回想孝女蔡旖旎弃利从正是义商（第2页）

自己见机超前走了两步，说了两句应景的话：

“祝贺干爹，有如此贤惠孝顺的妹妹。”

蔡太师随即让旖旎拜见了自己，我们彼此施礼，在我打躬作揖的时候，偷眼瞧了一眼干妹妹，心里喃喃地说：这不就是一位百花仙子吗？她见我偷瞧，早已红晕染了双颊，更像一位桃花仙子了。

蔡太师随口对旖旎说道：

“那你大娘还说，是你长姐做的。”

旖旎忙说：

“谁做都是一样的，请爹爹莫要在大娘处提起此事！”

“好！”

自己何其不懂人情世故？看到干妹妹小心谨慎的样子，我就猜想到这位妹妹必是庶出，且是出自不受宠爱的姨娘之处，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十分令人疼惜。哎......不知道自己是位怜香惜玉的高手吗？偏偏，这样的香玉自己无缘照拂，仅仅一面，就让返程上的自己失魂落魄了多日。

之后的事情，自己可以凭借阴魂之力，看个究竟了：

蔡京年已八十，耳背目昏，步履蹒跚，还受到赵徽宗的倚重。直到他的儿子赵桓登基接位成了钦宗，朝局大变，蔡京多年怂恿宋徽宗穷奢极欲，挥霍无度，致使国库空虚、民生凋敝之事东窗事发。

弹劾蔡京的奏章，如雪片飞来。为此，蔡京写下“反省书”痛定思痛，结果皇恩浩荡，宋钦宗念及其贵为太师，也曾立下“汗马功劳”，没判蔡京死刑，只是判流刑，发配到岭南。

流放之初，尽管告别了京城繁华，蔡京仍是十分张扬，他把平日从百姓那里搜刮来的金银财宝装了满满一大船，想着山高皇帝远，凭着这些财宝，随便到哪个地方，自己都可以富可敌国，作威作福，还可以当个土皇帝，美食、美女照样可以享用。

然而他想错了，他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全国上下人人喊打的老鼠、蛀虫。他们个个确实都需要钱，但让蔡京没有想到的是，尽管穷困潦倒，人们都不要其腐败贪污的“臭钱”。于是，全国上下自发联合起来，不卖给蔡京一粒粮、一滴油、一根菜，更甭说，一块烙饼、一个馒头……

看到此，西门大官人的阴魂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他就是一个奸商，不都说商人惟利是图、见利忘义吗？但当时的商人在对待蔡京上偏偏取义弃利，在金钱面前毫不动摇，在势利方面不为所惑。这真是令他这个阴魂佩服得五体投地，真可以为那时候的商人正名立碑编传了。

西门大官人接着看：一路上，开客栈的不给他“开房”，开饭馆的不给他“开餐”，开小商品百货店也不卖他一块吃食，一件物件......

从开封到长沙，“三千里外无家”，三千里的路上，蔡太师很难买到一口饭、一盘菜、一杯茶。

再看看一直跟随蔡太师的子女吧！只剩一儿一女，女儿就是蔡旖旎，其他女儿在沿途就为自己找好了去处，或是做人亲妾，或是进了青楼勾栏，总之是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了。只有旖旎还一路相随，照顾他的起居，为爹敲百家门、讨百家饭，受尽了羞辱与谩骂......

最后，他们父子女三人流落到三千里之外，城南的一座破庙里，蔡太师终因年纪高迈，病困交加，饥寒交迫，最后写下遗言：

“八十一年往事，三千里外无家，孤身骨肉各天涯，遥望神州泪下。金殿五曾拜相，玉堂十度宣麻，追思往日谩繁华，到此翻成梦话。”

权衡一时的蔡京，最终落得个“饿死”！

西门大官人看到蔡太师的下场，想到因果报应一说，说了一句“天报现报，自作自受”，突然又感觉耳熟，这不是老九成天说自己的话吗？额......

那位百花仙子蔡旖旎，埋葬了父亲的尸骨之后，在城南的尼姑庵里落发为尼，终日青灯古佛为伴......

西门大官人的阴魂低声呢喃：

“花仙妹妹，你在日日拜佛念经之时，能否想起那个春日哥哥拜见妹妹时，羞得妹妹朵朵桃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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