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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流言（第2页）

大臣们并没有察觉出他的愤怒，见他半晌没出声，又接着义愤填膺道：“南国明知道是假皇子，还打着两国交好的旗号将假皇子送来跟我们和亲，这不明摆着糊弄咱们吗？陛下，既然他们无心跟我们联姻，那我们干脆撕毁盟约，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宇文大人这样一说，其他几个大臣也纷纷点头附和。这些臣子都是草原旧贵族，本就看不惯南国，当初更不支持两国交好联姻，如今东窗事发，他们就更加有理由反对了。

没想到赫连皋听了这话后，却是说道：“南国出尔反尔，朕自然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朕不是好糊弄的！”

这几个大臣总觉得这话好像有什么不妥，但他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听不出来赫连皋生气并非是因为南国用假皇子欺骗他，而是燕征居然敢这样伤害他的燕晏。

他们只听到燕征要给南国颜色瞧瞧，就以为赫连皋终于要攻打南国，一统天下了，连忙激动地恭维道：“陛下圣明！”

御史大夫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不常上街，所以当民间的流言传到他耳中，已经是晚上的事了。

他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十分震惊，震惊之余，他马上考虑到背后的利弊，又听说下午就已经有大臣将此事汇报到皇帝面前，皇帝龙颜大怒，扬言要攻打南国。

御史大夫骇然，深知两国交战必然两败俱伤。南国虽然兵力不如他们，但却有几百年的根基，国富民强，军资充足。而北国虽然兵强马壮，但将士和百姓刚经历十余年的战乱，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若这个关节点上打起来，哪一方更占优势还不知道。

如果北国败了，朝廷元气大伤不说，皇帝也会失去民心，说不定还会引起农民起义，要再想在中原立足就困难了。

而且如今两国百姓都已经知道和亲皇子不是真皇子，南国皇帝也没有说要毁约，只是知道真相后出于对北国的愧疚，不想再用假皇子欺骗北国，还愿意再派一个货真价实的皇子或者公主来和亲。如果赫连皋执意要为了燕晏攻打南国，那就是师出无名，公私不分，会被两国百姓诟病。

御史大夫不能坐视不管，他连忙吩咐人准备马车连夜进宫求见皇帝。

夜深了，赫连皋还留在文华殿里没有回寝宫，他在苦思冥想，该怎么破这个局。

诚然他很想将燕晏夺回来，但他作为帝王，也有自己的顾虑，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陷天下百姓于不利，那就跟他登基为帝的初衷相违背了。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时，小黄门进来通报，说御使大夫来求见，他眼前一亮，也许这个三朝元老能给他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于是他急忙道：“快快请张老进来。”

御史大夫在小黄门的掺扶下颤颤巍巍走进殿内，正欲行礼，就被赫连皋制止了。

“张老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御史大夫还是站着给赫连皋执了个礼，这才缓缓坐下，摸着胡子神情凝重道：“老臣深夜来访，是有事跟陛下相商。”

赫连皋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张老可是也听说了坊间的传闻？你觉得可信吗？”

御史大夫点了点头：“老臣正是为此事而来，至于信与不信，老臣说了也不算，就要看百姓们是怎么想的了。”

赫连皋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会感到棘手，燕征这一招实在太阴险了。

御史大夫又道：“老臣听说，陛下非常愤怒，甚至想用武力威慑南国？这万万不可，还请陛下三思。”

赫连皋苦笑道：“朕知道，朕也不过是一时气话。可是要朕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晏晏受苦，朕也做不到。张老和令夫人相守几十年恩爱两不疑，应该也懂朕对晏晏的感情，又怎么是可以说割舍就割舍的。”

御史大夫叹气道：“老臣自然懂陛下对小殿下的用情至深，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无解。老臣曾饱读史书，历史上不少皇帝为了拉拢异国或者王侯将相，又不愿委屈自己的亲女儿远嫁，所以会在宗室或者宫里甚至大臣之间挑选清白的女子封为公主下嫁。

“这些公主虽不是皇室血脉，但皇帝说她们是，她们就是，她们依然代表母国，得到母国的支持。哪怕夫家心里不接受，但碍于皇帝的面子和丰厚的嫁妆，也不得不以公主之礼相待，这些女子嫁到夫家，也有一定的权力。您也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说服百姓接受小殿下，小殿下向来爱民如子，相信他们也会接纳小殿下的。

“至于南国皇室那边，臣觉得可以慢慢拖着，先不给答复，看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或者再用其他办法将小殿下救出。到时候若是东窗事发，南国皇帝要为了一个名不副实的皇子出兵讨伐我们，也不占理。”

赫连皋听了这话，不禁眼前一亮，激动道：“张老这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既然南国皇帝感用百姓舆论来牵制朕，那朕自然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朕这就吩咐下去，江北的两万大军先按兵不动，朕再想想办法，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晏晏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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