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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改口（第2页）

燕晏透过窗，看到外面都已经天黑了，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哎呀一声急忙下榻，嘴里囔囔道：“怎么都天黑了，陛下您也不叫我起来。我得回去了，我跟曹公公约好了会早点回去的，再不回去他该担心我了。他今天还生着病呢，我可不能让他在这么冷的天出来找我。”

赫连皋听着这话，心想燕晏还挺体贴曹喜，难怪曹喜那么护着他，甚至不惜跟自己作对。只是曹喜今日应该不会过来了，他便对慌慌张张的燕晏道：“小殿下莫急，朕已经派人通知了兰池宫，说你要在承明殿用了晚膳再回去，朕到时候会给你安排马车送你回去的。”

燕晏闻言才冷静下来，放心地哦哦两声后坐了回去，然后才反应过来赫连皋刚才跟他说了什么。

“咦，陛下要留我在承明殿用晚膳吗？”说到吃饭，他又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期待地问道：“那我们今晚吃什么呀？”

赫连皋看到他这期待的小表情就忍不住想笑，实在太可爱了，用吃的就能哄住，这不比那些为了权力和财富勾心斗角的大臣和后妃好相处多了？

他咳了咳嗓子，应道：“小殿下中午请朕吃了你们那有名的菜肴，朕想着怎么也得投桃报李，就吩咐膳房做牛肉水饺，估计一会就能呈上来了。”

燕晏一听有好吃的，口水又不争气地流出来了，搓着手羞赧一笑：“是吗，那我就留下来陪您用个晚膳再回去吧。”

没一会儿，膳房的宫人就端着几样东西走了上来。

燕晏老远就闻到了牛肉的香味，还伴随着一股陈醋和辣椒酱的味道，还没看到饺子呢，就被刺激得直泛口水了。

宫人们麻利地将晚膳端上桌，除了两大碗水饺，还有几道凉菜，凉拌木耳，凉拌菠菜，卤豆干和酱牛肉，还有两碟辣椒酱和醋。

燕晏很少在宫里吃得这么简单，最少都要六道主菜，像这样一碗水饺几道凉菜的晚膳，他还是头一次见。如果赫连皋每天都是这样吃的话，那确实是个勤俭节约的好皇帝了。

他也不挑，拿起筷子捞饺子，在内侍的指导下沾了沾碗里的辣椒酱和醋放入嘴里。辣椒酱又咸又辣，这让吃惯了酸甜口的他十分不适应，直接将饺子从嘴里吐了出来，整张脸皱巴巴的：“好辣呀。”

赫连皋才想起来南方人饮食比较清淡，不像北方人一样重口味，特别是像燕晏这种娇生惯养的小皇子，平日里吃的一定都很精细。

他就让内侍将燕宴面前的辣椒酱和醋都撤下去，将较为清淡一点的木耳和菠菜挪到燕晏面前。

燕晏见自己弄出这么大阵势，吐了吐舌头道：“其实我也不是不能吃辣啦，只是一时不太适应。话说你们北国的人都吃这么重口味的吗？”

赫连皋回答道：“北方天气寒冷，多吃盐和辣椒可以御寒，常吃的牛肉羊肉膻味太重，需要辣味和咸味掩盖，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燕晏一边听着赫连皋讲解，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热乎乎的饺子。北方人长得粗狂，性格豪迈，连饺子都比南方的大，皮又厚，馅料又多，一口咬下去都是实实在在的料，他嘴巴小，得分好几口才能吃完。

他吃着吃着，突然想起母妃给他包的虾肉小馄饨，忍不住感慨道：“我在家里的时候，爱吃馄饨，最爱是母妃亲手包的虾肉小馄饨。可惜母妃很少亲自下厨，只有在我生病的时候，或者过年过节，父皇来看望我们母子俩的时候，母妃才会亲手煮一锅小馄饨，每次我都是吃得最多的那个。”

赫连皋看到他神情伤感，估计是想家了，又想到燕晏今后都无法回去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沉默着听他说。

想起母妃，燕晏的眼睛就有点酸，忍不住想哭。虽然母妃不爱他，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离开母妃这么久过，不禁越想越伤心。

但想到赫连皋就坐在他对面，他总不能像个没长大的孩子那样，哭哭啼啼地跟赫连皋说他想父母想回家了。于是他只能用力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鼻涕都忍回去，强调道：“这辣椒酱后劲太大了，把我眼泪都要熏出来了。”

赫连皋对此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拆穿他此时的故作坚强。

燕晏又吃了一口饺子，惆怅道：“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能不能赶上过年，守岁的时候还能不能吃上母妃亲手煮的小馄饨。”

赫连皋沉默了一下，回去是不可能回去了，但吃小馄饨这个愿望嘛……应该可以实现。

他安慰燕晏道：“一定能吃上的。”

燕晏只当他在安慰自己，毕竟这都快过年了，他什么时候启程回国还没个准信呢。

他兀自伤感了一会儿，又打起精神来，拿起筷子继续吃饺子：“不说那么多煞风景的话了，还是快点吃饺子吧，不然都坨了。”

怕自己搅了赫连皋的兴，燕晏又笑着补充道：“其实水饺也很好吃呀，特别是陛下这里的水饺，这么大一个，里面都是货真价实的牛肉，包着姜末，吃起来咸鲜麻辣，比我们那里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好吃多了。”

赫连皋又怎么没听出燕晏这话是在恭维自己，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应道：“小殿下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再来。”

燕晏哼了哼：“那我可不会跟您客气，我可是会真的过来蹭吃蹭喝的，就怕您嫌我吃得多，养不起我。”

赫连皋打量一番他的小个子，忍不住笑道：“养你朕还是有信心养得起的。”

燕晏也是说完才发觉自己用错词了，什么养不养的，赫连皋又不是他爹，干嘛要人家养。赫连皋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居然还搭话，好像他们真有什么关系一样，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夜里，燕晏回去后，赫连皋突然对内侍道：“让人去打听一下，金陵的小馄饨，是什么样的。”

内侍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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