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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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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庆懵懵懂懂的，不明白为什么说的好好的女客突然间翻脸拂袖而去，秦放也愣了一下，跟邵庆匆匆交代了几句之后赶紧追出去，司藤走的好快，两手插在貂皮大衣的兜里，腰背笔直，脸色铁青，专往道路中央走，好几辆车子歪斜着紧急刹车，恼怒的司机伸头出来想骂，目光触到她森戾眼神，话到嘴边又打了个激灵收了回去。

秦放好不容易赶上她，知道煞风景，但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她：&ldo;司藤，遵守交通规则。&rdo;

&ldo;黄浦江。&rdo;

秦放先没听明白，还以为是电视里那种接头暗号，诸如&ldo;扬子江扬子江，我是洞庭湖&rdo;，下一秒反应过来，她要去黄浦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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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没看过民国时的黄浦江，不知道当时的景致如何，他坐在沿江的观景座椅上，看看凭栏静立的司藤，又看看对岸的林立高楼，终于忍不住走到她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司藤问了句：&ldo;票定了吗？&rdo;

说话间，一艘观光游轮鸣着长笛从江面驶过，秦放下意识回了句：&ldo;游轮票？&rdo;

&ldo;你蠢吗？今天是第三天，要回苗寨。回去的机票。&rdo;

安蔓的后事手续没那么快办完，身份证应该还能用得上，秦放掏出手机订票，操作的时候，忍不住看了司藤好几次：是妖怪本身就特别擅长控制感情还是司藤这个人特别？普通女子听到旧情人的消息应该会方寸大乱吧？可是司藤，像一盘按部就班收放自如的棋，三天就是三天，容不得更改，不继续深究，哪怕邵琰宽这头的线索初见端倪。

订完票，他看了看时间：&ldo;八点的票，机场挺远，得提前出发。观江景的话，你最多还能待半个小时。&rdo;

司藤没说话，秦放犹豫了一下，问她：&ldo;邵琰宽向你求过婚吗？&rdo;

&ldo;是啊。&rdo;

&ldo;你答应了吗？&rdo;

&ldo;差一点。&rdo;

差一点？什么叫差一点？

&ldo;司藤，其实这世上，是有两个司藤吧？或者，你有一个双胞胎姐妹，你们共用司藤这个名字，有时候是她顶着司藤的名字出现，有时候是你，所以那时候邵琰宽以为他追求的是一个人，但其实，有时候跟他在一起的是你，有时候跟他在一起的是你的姐妹，但是邵琰宽分不出来，那些道士们也没有分的出来。嫁给邵琰宽当二太太、怀孕生了孩子被丘山道长镇杀、死在1946年的是你的那个姐妹，至于你，早在1937年就已经死了，对不对？&rdo;

没有回答，长久的沉默。

就在秦放对司藤的回答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她忽然冒出一句：&ldo;你脖子上的那个球，终于也开始学会思考了。&rdo;

脖子上的那个球？那叫头！又名脑袋！

秦放咬牙：&ldo;你说人家点好听的能死啊？&rdo;

司藤居然笑了，说：&ldo;你气什么啊，等我事情办成，跟你一拍两散，你捧着一百万想找我骂你，都求告无门。&rdo;

我为什么要捧着一百万找你骂我，天生犯贱吗？秦放还没来得及反呛，她忽然说了句：&ldo;黄浦江是汇入大海的吧，邵琰宽的尸骨在海里，一水同流，可惜啊，我现在还不能成妖，如果我妖力尚在，万千支藤随水而走，延生千万里长，总能捞回他的骨架的。&rdo;

明知可能性不大，秦放还是小心翼翼问了一句：&ldo;安葬？&rdo;

&ldo;把他的骨架扯成206块骨头，买一口箱子，都放进去，然后拖着箱子到处旅行，遇到猪啊狗啊鸡啊都喂一块，心情好的时候朝山上丢一块，心情不好的时候朝水里丢一块，都丢完了，心结打开，也就放下了。&rdo;

她说的出神，语气平静，像是描绘美好前景，秦放听的后背直冒凉气：&ldo;你这么恨邵琰宽吗？丘山道长那么对你，你都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不会殃及后人。你跟邵琰宽就算最终没有结果，好歹也有过情分……&rdo;

司藤厉声说了句：&ldo;情分？青城之后，和邵琰宽没有任何情分！难道你没有看到他和丘山的那张照片吗？&rdo;

&ldo;丘山对我不好，因为他们道门，本来就视妖怪为下九流，生来死敌，彼此谋算，谈不上好与不好。可是他邵琰宽不一样，山盟海誓言犹在耳，知道我是妖怪就避如洪水猛兽‐‐这我都可以一笑置之，谁叫自己是妖呢，对吧。&rdo;

&ldo;可是他后来联同丘山一起对付我，刻意作出在上海和我重逢的假相，又假充真情实意，让我嫁给他‐‐一帮懦夫，对付不了我，就想诱我情动，一旦我为了怀人胎而自舍妖力，他们就能轻而易举收拾我了。丘山这么做，尚可解释为敌仇，你知道他邵琰宽为了什么吗？嗯？&rdo;

邵琰宽能为了什么呢？秦放想不出来。

司藤目光长久地凝视对岸的某个方向：&ldo;为了他岌岌可危的纺织厂，纨绔子弟，不事经营，祖业眼见不保，丘山给他画了张只要事成就会以财帛宝物助他重振家业的大饼，他就如同捞到了救命稻糙，后背贴了张防我害他的避妖符，衣冠楚楚去了百乐门的大舞池。&rdo;

秦放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隔的太远，看不真切，那里，就是原先所谓华美纺织厂的旧址吗？

为了一个厂子的起死回生，就要口蜜腹剑地去谋算司藤的情，还有命，这邵琰宽也未免太不是东西了，秦放犹豫了很久，说：&ldo;司藤，我以男人的角度帮你分析，邵琰宽能把你论斤秤两地去跟一个厂子做比较，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你，真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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