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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安蔓的心跳很微弱，见到秦放的时候，有了一段较大的起伏，但很快又弱下去，她讲不出话了，含着眼泪看秦放，呼吸面罩蒙着雾，搭在床边输液的手微微翕动着。

不管之前听单志刚或气急败坏或语不成声地描述过多少次&ldo;安蔓撑不住了&rdo;，&ldo;安蔓就要死了&rdo;，亲眼见到的一刻，秦放还是瞬间就控制不住了，他握住安蔓的手，慢慢送到唇边，眼泪不知不觉滴下来，滑过两人紧紧交握的手面。

不久以前，真的还只是不久以前，他给安蔓带上戒指的时候，是下了决心和她共度此生的，为什么突然之间，走到这一步了呢？他犯了男人的通病，知道安蔓的过去之后心生芥蒂，让单志刚暗中查她‐‐如果自己不是那么小气，而是第一时间告诉安蔓自己还活着，也许安蔓就不会一心想着给他报仇，也许……也就不会死了……

面子，抑或伴侣的欺瞒，在生死面前，忽然间，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安蔓的目光缓缓移到那两枚戒指上，圆润流畅的环，熨贴地绕指一周，男人的手，女人的手，眼泪突然就夺眶而出，她想要的幸福，费尽心机得来的幸福，近在咫尺，却没有命去享受了，秦放是个好人，如果那天晚上，她选择跟秦放坦白而不是自作聪明去找赵江龙&ldo;私了&rdo;，是不是一切都会有转机……

……

心电监护仪的曲线记录终于转成平直，刺耳的嘀声示警，秦放握住安蔓的手一动不动，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说：&ldo;走了。&rdo;

又说：&ldo;挺不容易，都不认为能坚持这么久的。&rdo;

医生开始拆仪器插线，秦放还是不动，单志刚流着眼泪，开始时压抑地哭，后来就哭出了声音，两个收拾的小护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出门时互相议论：&ldo;真是的，哭的那么厉害，还以为他是患者男朋友呢。&rdo;

司藤一直坐在病房外头的长椅上等，听到哭声，知道安蔓应该是去了，再听到两个小护士的对话，心里也有些纳闷，对面还站了两个公安，为了解情况来找单志刚的，因为医生说正是&ldo;弥留&rdo;，也就先在外头等着了，这个时候也开始窃窃私语：&ldo;现在知道哭了，眼泪水救不了命的，当时他要是敢站出来拼，这女的不一定死的。&rdo;

另一个说他：&ldo;算了算了，要都敢站出来拼，社会老早和谐了。再说了……&rdo;

说到这里，他突然压低声音，神情说不出的怪异忐忑：&rdo;这次那情况，你也看到了，那哪是……拼命拼的了的……&rdo;

司藤抬起眼帘瞥了他一眼，那人悚然一惊，像是觉得泄露了什么不该说的，赶紧顾左右而言它。

司藤很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谁还没有个秘密什么的……

＊＊＊

单志刚被公安特别叫出来，又到公安局走了一趟，其实报案的时候做过笔录，按说该说的都说了，单志刚有些莫名其妙：&ldo;又怎么了啊？&rdo;

&ldo;两个嫌犯，你都没看到长什么样？&rdo;

&ldo;没看到，只听到声音。&rdo;这个问题，上次已经回答过了，有再次确认的必要吗？

&ldo;但是，嫌犯可能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对吧？&rdo;

单志刚想了想：&ldo;有可能，打了急救之后，我跟随安蔓的担架一起上的救护车，当时很多人围观，说实在的，嫌犯很可能躲在暗处看，也知道我长的什么样子。&rdo;

跟他谈话的两个公安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被唤作张头儿的清了清嗓子：&ldo;你这几天要多加留意，不要去偏僻的地方。适当的时候，我们也会安排人手对你进行保护……&rdo;

&ldo;为什么啊？&rdo;单志刚不解，&ldo;怎么是对我进行保护啊？&rdo;

&ldo;防止嫌犯报复……&rdo;

&ldo;他们杀了人，他们还报复？&rdo;单志刚激动了，&ldo;他们凭什么报复？&rdo;

&ldo;小单同志，你不要激动，&rdo;张头也很无奈，&ldo;这种跑单帮的悍匪，不要问凭什么，跟他们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而且，又死了同伴，很可能恼羞成怒迁怒于你的。&rdo;

慢着慢着，死了同伴？

&ldo;他们有三个人？&rdo;

&ldo;两个啊。&rdo;

&ldo;两个？死了谁？&rdo;

张头看起来似乎比他还惊讶：&ldo;你不知道吗？丽县的新闻都报了……哦对了，你跟车去医院，后来又转院到杭州，可能没太关注……&rdo;

＊＊＊

按警方的说法，结合当时的情况，死的应该是出去追赵江龙的老婆贾桂芝的那个，当时，单志刚一直以为贾桂芝是遭了毒手，她一个妇孺之辈，理应敌不过身强力壮的惯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嫌犯反而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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