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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第1页）

吃过饭后，一家人来到路清的墓碑跟前，我强忍着眼泪，向路清敬了一束鲜花，沉痛的低下了头。斯娜也替我难过。为了温暖岳父母的心，我和斯娜陪他们去玩了几天，给岳父买了健身器，并检查了房子的空调，供暖系统，临走的前夜，我挑灯写了一封信。到了机场，将要登往南宁的飞机前，把信交给了岳父。

信中写：爸爸，妈妈，我先回南宁到老家一趟到时可能因为时间问题没有机会再来北京了，如果说要回来，大约是每年中秋、过春节，我将一定回来你们见见面。已买好的传真机使用十分方便，你们只要将自己所要写的发出，我便会收到，等我的工作暂缓下来时，我打算的接爸妈你们都出国旅游一趟，到时可要答应我啊，你们不要为路清而伤心，路清永远是我的好妻子，她仍然活在我心中，我将一如既往的把爸妈的晚年照顾得好好的，请你们接受我们的敬礼。&ot;　　你们的女婿，我。

你们的女儿，斯娜。

跟上。

二零七

回简阳县老家，我们夫妻上姑姑的鱼塘去玩，大鱼塘离村子约15米里的山路，行一个小时便到了，那一张小塘原来也属于大河的一部分，农村养鱼热来时，我的姑父向银行贷款2万元，请人从附近的山丘挖来泥土拦河岔养鱼，此刻他正坐在塘堤上失神地看着水面，直到我一家到来仍没有发现。姑父巴哒巴哒的吸着烤烟，他不经意的回头看看，发现我们到来，脑子一下懵了。

我说：&ot;姑父，你认不得我啦？&ot;姑父说：&ot;啊……啊……！我以为是谁？原来是蓝乌鸦，你什么时候回来？&ot;我说：&ot;前天。&ot;姑父问：&ot;她是斯娜吧，会说中国话吗？&ot;斯娜说：&ot;我会说，但不流利，只是听没有问题。&ot;我问：&ot;姑父，养这张小塘效益不错吧？&ot;姑父说：&ot;养鱼现在不成了，一个养鱼专业户的多了，鱼价不跌，二个我管理不过来，前两个月这西江发水灾，水淹了上来，我的河堤崩了一个缺口，等到半夜发现时，已拦不住了，现在是水中求财，心里没个底，上个月下网想抓一些来偿还贷款，一个也网不着，我估猜没准都跑光了，如果真要是这样，那可怎么办呀，我贷的2万元款，已经到期了，虽然是无息的，但到期不不了的话是要加倍罚息的，我这回惨了。&ot;我说：&ot;不会吧，河塘里水势稳定，你的鱼一定不会冲出大江的。&ot;

姑父说：&ot;这你不懂了，大凡是鱼都喜欢自由自在的畅游，关在这张小鱼塘不是鱼喜欢的，除非这些鱼很笨，或者没有本事，否则都会外脱，它们绝不会服从我这个没有文化的人管理的，我也管不住，你看，连一个河堤也筑不稳，还搞管理河塘？真让鱼们笑话，我养大它们了，该让他们捞世界了。&ot;斯娜听后直觉得好笑。

姑父说：&ot;今年又是一个灾难年，天灾人祸，叫我如何能富得起来，跟黄河一样，老发水灾，住黄河沿岸的人又如何盼着致富。&ot;我说：&ot;你的情况跟黄河不一样，黄河是天灾，你的是人为，象你这种臭水平的人不应该来管理这大摊子，这已经超出你的能力了。&ot;斯娜说：&ot;黄河……？哈哈，姑父真逗人，你不明白黄河是一个什么样的河道，全是河沙，它是既给人类浇灌，又淹没村庄的可怕水龙。&ot;斯娜列嘴笑。

表弟石板仔是大姑的长子，也是个身材健壮的粗汉子，我到他家时，他在家中织网。表弟问：&ot;表哥什么时候回来的？&ot;我回答：&ot;刚回几天。&ot;表弟问：&ot;从美国回来吗？&ot;我说：&ot;不，从香港。&ot;表弟问：&ot;你什么时候搬到香港去的？&ot;我说：&ot;我不是搬到香港，是公务要事，这年头为了两餐我得东奔西跑呀。&ot;表弟说：&ot;那多好玩呀，见世面多，我这辈子看来想坐趟飞机都难哩。&ot;我说：&ot;不会的，这么年纪轻轻的说那种丧气的话来。&ot;表弟说：&ot;可不是吗？我们又凭什么机会去坐飞机呀，每天累得身子沉沉重重的，挣的钱够不上买张飞机票。&ot;斯娜问：&ot;你每天收入多少？&ot;表弟说：&ot;又能多少？表嫂，你不知道，我们这一条河是直通广州的，过去的时候打渔从来没有落空过的，现在日子难捱啦，一天下六次网，来好运时可网12斤，倒霉的时候，那是连续几天一条鱼也抓不上，可惨了。&ot;斯娜问：&ot;究竟为了什么大河没有渔？&ot;表弟说：&ot;假如你们想去玩的话，我带你们到江边看看去。&ot;斯娜说：&ot;好哇。&ot;斯娜站了起来。

我动手说：&ot;我帮你搬渔网吧。&ot;表弟说：&ot;不用，不用，我怕弄脏你的西装，走吧，我来扛，我这身衣服便宜货，倒是很方便，才2元钱，不过也等于跑条大鱼了。&ot;沿着田野，绕过一片山路，到郁江江边去。江边绿水微微，万山下河道纵横，石板仔驶的是小发动机铁船驶出河岔，大约20分钟来到米部弯，湖面忽然的开阔起来，遥望前方，万倾碧波，端的是好地方。由我架船，石板仔下网，在一处河道上三人作业起来。下好网后，斯娜要求上岸漫步，眼前是一个大山坡，山上野草丛丛。我说：&ot;我们上去看有没有野果。&ot;斯娜问：&ot;野果能吃吗？&ot;我说：&ot;能吃，我们这里的稔果树不少，看，那里有。&ot;三人趋步上前，是一丛稔果树。树是上的水果一个个乌黑滚圆的，斯娜伸手摘下两个，放在手中当珠子滚来滚去。我说：&ot;吃呀，还愣着干嘛？&ot;我叫妻子。斯娜说：&ot;能吃吗？万一有毒。&ot;斯娜不说了。表弟说：&ot;没事，表嫂，这稔果可以当中药，中药你懂吗？我们这里的江湖医生常常放入米酒中泡起来，治病的。&ot;斯娜问：&ot;治病？治什么病？&ot;表弟说：&ot;我也不知道。&ot;我说：&ot;这是治男人肾亏的良药。&ot;斯娜说：&ot;噢──，嗬嗬，那你多吃一点，多吃一点。&ot;斯娜笑起来。表弟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笑。&ot;轰！轰！&ot;远处传来阵阵的轰鸣声。斯娜问：&ot;这是什么声音，很象爆炸声响似的。&ot;我说：&ot;我也不知道。&ot;表弟说：&ot;这是炸鱼的爆破声，过去的人捕鱼是用网来的，现在则不同，弄一包炸药往水里一扔，那块地方的鱼全炸死。&ot;我说：&ot;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ot;我不明白。斯娜说：&ot;走吧，我们绕过那面山看看去。&ot;三人沿着山道走，行大约2里地，看到前面有三个20岁左右的小伙子。表弟说：&ot;喂，阿发，你们在干吗？&ot;显然表弟认识他们。阿发说：&ot;石板仔，我们在炸鱼哪。这两个是谁？&ot;表弟说：&ot;我表哥、表嫂。&ot;阿发说：&ot;啊─，知道，知道，蓝乌鸦是吧。&ot;阿发中发一支烟递过来。我说：&ot;我不抽烟，谢谢。&ot;阿发说：&ot;你不抽烟，那奇怪了，那有做生意人不抽烟的。&ot;表弟说：&ot;不用敬他了，给我来支烟吧。&ot;阿发递了过去，斯娜、我看着两个小伙子在地上捣鼓什么。斯娜问：&ot;这是什么？&ot;我说：&ot;硝酸安。&ot;斯娜说：&ot;怎么你也很内行？&ot;我说：&ot;造炸药不难，用硝酸安放在锅中加热，然后倒入瓶子里，再放入一根火药管成。&ot;斯娜问：&ot;他们不知道炸鱼违反捕鱼政策吗？&ot;我说：&ot;知道，知道。&ot;斯娜问：&ot;既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违反？&ot;阿发说：&ot;我们也逼出来的呀，本身没有技术，又想花钱，只有想到这一步了。炸鱼是最简单的行当，只要一行动，可以弄几条鱼，我不说卖鱼了，光捞回去加菜也不错嘛。&ot;我问：&ot;可是这么一炸，不论大鱼、小鱼全死了，以后你们还指望捕什么鱼？&ot;阿发说：&ot;这个问题可大了，现在捕鱼也难了，我以前是拿网捕鱼的，后来看到人家炸鱼捞了不少，我放弃捕鱼了。这年头不炸白不炸，我不炸别人也会去炸的。&ot;斯娜说：&ot;唉，我说你们，这样做可不好，将来郁江的鱼全炸光了，你们又怎样谋生？&ot;阿发说：&ot;那我可不管这么多了，现在活一日做一日事，那管它什么子孙后代的渔业政策。&ot;斯娜说：&ot;我都听到了，你们村里人的素质是这样，没有办法，这些年轻人有破坏欲，不是可教育的人。&ot;我说：&ot;本来吧，政府已出台不允许炸鱼的政策，但是我们村的村民有能力去理解这政策重要性么？&ot;又是&ot;轰！轰！轰。&ot;随着三个小伙子扔下炸药瓶子，水面击起阵阵的水柱和浓烟。几个小伙子奔向山面捞渔。斯娜数鱼数量：&ot;一、二、三、四，一共5个小鱼子，太可惜了。&ot;我们在老家10天，返回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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