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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圣旨至一更（第2页）
紧接着，画面一转??阿念猛然清醒，仰天怒吼，撕开自己的胸膛，将心脏生生挖出，投入火中。火焰腾起，化作一朵金莲，照亮整个夜空。
最后，一切归于寂静。天地重归混沌，仿佛从未有过生命。
林无尘静静看着，良久未语。
“这不是注定。”他低声说，“这只是可能性之一。就像我在钟楼看到的镜子碎片。但它提醒我们??如果我们不够强大，不够坚定，阿念真的会走向那一步。”
苏婉儿握住他的手：“所以我们更要救他。”
就在这时，水晶球突然炸裂，碎片四溅。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虚空中响起：
“外来者……你们为何而来？”
两人迅速戒备，只见祭坛废墟中缓缓升起一道虚影，形如老者，身穿残破巫袍，面容模糊不清。
“我是守墓人。”那声音沙哑，“此地埋葬的不只是文字，还有千万年来因言获罪者的魂魄。你们若想寻解咒之法，必须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林无尘问。
“一句真言。”守墓人道，“说出你内心最不敢承认的事实。若为虚假，当场化为石像；若为真实，方可进入内谷，取《逆命书》。”
苏婉儿看向林无尘，眼中闪过担忧。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因为他也知道，自己最不愿说出的真相，是什么。
但他还是上前一步，声音平静：“好，我说。”
风停了，雪也不再飘落。整个山谷仿佛屏住了呼吸。
“我曾经……害怕过。”林无尘缓缓开口，“在我成为魔尊转世之前，在我知道自己肩负使命之前，我只是个孩子。我怕黑，怕孤独，怕被人抛弃。我母亲死的那天，我没有哭，因为我以为强者不该流泪。可其实……我每天都梦见她，梦见她推开我，替我挡下那一剑。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能快一点，为什么没能变得更强……所以我拼命修炼，屠城灭国，只为证明我不需要任何人。我告诉自己，感情是软弱，爱是破绽。直到遇见苏婉儿……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逃避的，不是宿命，而是……害怕再次失去。”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却无比清晰。
“我怕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她。我怕当我魔性复苏，理智崩塌，我会对着她挥刀。这种恐惧，比死亡更折磨我。可即便如此……我还是选择了靠近她。因为我宁愿承受万劫不复的风险，也不想再活在一个没有她存在的世界。”
话音落下，整座山谷震动了一下。
守墓人沉默良久，终于点头：“真言已验。你可以进去。”
他抬手一指，祭坛后的岩壁缓缓裂开，露出一条幽深隧道，尽头隐约可见一本悬浮的古籍，通体漆黑，封面写着三个血字??《逆命书》。
苏婉儿上前抱住林无尘，轻轻靠在他胸口。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低声说。
他抚摸着她的发，轻笑：“有些话，本就该对最重要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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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进入隧道，取出《逆命书》。书页厚重如铁，翻开时竟自动流淌出墨色液体，在空中凝聚成字：
【欲解共生之咒，需行“换命仪”：以一人之魂为引，暂承其厄；以至亲之血为契，洗其烙印。然施术者，必受三重反噬??
一为痛彻骨髓，如万针穿心；
二为寿元折半，气血枯竭；
三为魂魄受损，永难圆满。】
“不行！”苏婉儿立刻合上书，“太危险了！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林无尘却已经伸手接过书卷，目光坚定。
“没有别的办法了。”他说，“他是第一个敢于拒绝宿命的孩子。如果连我们都放弃他，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可你要付出的是命！”苏婉儿声音发抖，“我不能看着你死！”
“我不是去死。”他凝视她，眼神温柔得让人心碎，“我是去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事。”
苏婉儿怔住。
“你说什么？”
林无尘低头一笑，眼中有泪光闪动：“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能如此轻易地净化他的怨念？为什么我的金莲之力对他格外亲和？为什么……他第一次见我，就说我的心跳像春天？”
他顿了顿，轻声道：“因为他体内，流着和我一样的血。他是我在某一世轮回中，遗落在外的孩子。或许那时我还未觉醒魔性，曾在某个小镇停留，与一位女子相守数月……后来战火纷飞，我忘了她，也忘了这个尚未出世的生命。而玄冥阁找到了他，用死去修士的怨念重塑其魂，妄图造出新一代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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