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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茫然四顾,泪水滑落,却不再是微笑。而是哭了出来??真正地、撕心裂肺地哭了。那是属于生者的痛,也是属于重生的哭。
陆知寒扶她起身,交给赶来的守界人队伍。临别前,少女忽然抓住他的衣袖,哽咽道:“我……我能再见到奶奶吗?”
他低头看她,眼神温和:“只要你记得她,每年清明点一盏灯,烧一封书信,她就会听见你的话。这不是梦,是思念的力量。”
少女用力点头。
当他走出石殿时,岳昭正率队等候在外。她远远望着他,没有上前,只是微微颔首。
七日已过,钟声未响。
但她知道,某种比钟声更重要的东西,已经响彻天地。
数月后,忘川墟正式改建为“归忆园?西陲分院”,由守界人轮值驻守,专治深度执念症患者。碑文更新:
>**梦可入,心勿留。
>爱很深,路很长。
>守界者立誓:护汝归来,不负所念。**
南疆小院,槐树花开正盛。
章楚然收到一只新香包,配方略有调整,多了几味安魂宁神的药材。夹层中仍藏一片槐叶,背面多了一行小字:
**第七站已至,铃音未断。**
她将香包挂在窗前,夜风吹动,铃声轻响,仿佛回应着千里之外的脚步。
又一年春深,北方传来消息:一名布衣男子出现在边关小镇,帮一位老兵解除了长达五年的梦魇。有人认出他手中银铃上的刻字,追出去询问姓名,只见他背影渐远,只留下一句随风飘散的话:
“我不是谁的救世主。我只是……不想让更多人困在梦里忘了回家。”
而在梦枢院最高密档《守界录》末页,岳昭亲手添上最后一段记录:
>**代号‘寒灯’者,七年巡游三百六十一城,化解共感事件四十七起,破除非法导梦组织九支,挽救潜在梦滞者逾万人。
>未曾授勋,未曾留名。
>惟每年清明,必有一封匿名信寄至南疆某村,信纸皆取自旧书残页,内容唯诗一首,笔迹逐年疲惫,然心意始终如一。
>最近一封,写于三日前:**
>
>>春风又绿江南岸,
>>不见当年种槐人。
>>若有来生逢故雨,
>>愿做檐下听铃尘。
她合上卷宗,望向窗外。
雨又下了起来。
檐角那只蓝翅蝴蝶静静伏着,翅膀微张,似在等待某个永远不会湿透的身影归来。
没有人知道陆知寒去了哪里。
有人说他隐居昆仑,守护最后一块梦核碎片;有人说他化身万千,游走人间,只为倾听每一个不愿醒来的梦;还有人说,每当月圆之夜,站在高山之巅的人,若运气足够好,会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极轻的铃响??
**见而不留,念而能返。**
那不是咒语,也不是法则。
那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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