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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树荫多,哪怕赶在日头正盛时也不觉得炎热。
进山之后道路就狭窄了起来,而前后遇见的马车也多,等快到大佛寺时,远远就能瞧见寺外那一溜正在朝下搬着东西的人。
夏生驾车停在寺庙前时,谢云宴下了马车就伸着左手朝后虚扶。
苏锦沅见他避开了伤处,也没跟他客气,隔着衣袖撑着他手腕上就下了马车。
“今儿个有盂兰盆会,寺中来祈福的人多,保不齐会与那些人打了照面,你待会儿先去厢房换了衣裳再去见祖母他们,免得被人闻见了血腥味儿。”
苏锦沅离很近低声道。
谢云宴嗯了声,抬眼就瞧见有小和尚过来。
“二位施主不知是哪家的贵人?”
“我们是安国公府的,先前就与寺中说好要办法会,我祖母她们早前也已经先行过来了。”苏锦沅说道。
那小和尚眉眼清秀,闻言恍然着说道:“您就是安谨伯夫人吧?这位是谢六公子?”
苏锦沅笑道:“小师父,不知道我府中的人现在何处?”
“就在后西厢房,先前主持单独辟了个院子,让贵府中老夫人和夫人她们居住。”
那小和尚知晓苏锦沅二人身份之后,神色越发的恭敬了些,
“主持说安国公和安谨伯他们乃是为国为民之人,也是侠义居士,鄙寺上下皆是敬仰,二位这边请,小僧这就带二位贵人去后西厢房。”
夏生受着寺中人的指引将马车停到了一旁稍微偏僻的地方,而苏锦沅和谢云宴则是越过其他人,被那小和尚毕恭毕敬的引路进了寺庙。
那寺庙大门外还停着不少马车,见到她们都得照着寺中规矩守在外面等着下了东西,才有人过来领他们入寺,那后来的人反倒先是进去了。
有人忍不住道:“那两人是谁啊,怎么直接就进去了?”
“就是啊,凭什么他们先?”
“你们大佛寺的人怎么搞的,既然立了规矩又为什么自己破了,让我们等在这儿却先让人家先进去?!”
原本引路的那些僧人被扯着询问时都是连忙解释起来,却有人不依不饶。
“吵什么吵,人家能进去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旁边一个小姑娘从马车里下来时,瞧见周围闹的跟菜市口似,忍不住就说道,“那是安国公府的人,没瞧见他们身上都还带着孝吗?”
“那走左边儿的是谢云宴,就是萧家那位六公子,至于右边那个,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萧家那位鲜少在外露过面的大少夫人了。”
周围站着不少人,闻言都是忍不住朝着那边看去,就见到那女子头上果然簪着白花,而腰间挂着白色绶带的谢云宴行走时则是落后了半步,过台阶时还小心扶了苏锦沅一下。
“安国公府的人怎么了,大家都是来庙中祈福祝祷的,佛门净地还分身份的?”之前说话的人忍不住说了句。
平日里在京城也就算了,怎么连寺庙里也跟着捧高踩低?
那小姑娘竖了眉毛:“怎么就分身份了?”
“人家萧老夫人早早就已经来了大佛寺了,就连十方大师也特地出关,为着的就是今夜替萧家主持法会,超度安国公府战死的儿郎,还有那些在临川亡故的将士。”
“这萧少夫人他们晚一些来不过是跟家人汇合,自然不用在外面等着寺中安排住处,你怎么就抓着人家不放了?”
那妇人冷哼:“谁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家里都快死绝了还笑容满面的,我也没见他们有多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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