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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第2页）

他突然转头看夏天。

&ldo;你当时在那里，是不是？&rdo;他说，&ldo;那时……是什么样的？&rdo;

夏天看着他，过了几秒钟，开口说话。

&ldo;事情发生时，n区天气正开始热起来，城里到处都是驱虫剂的味道，在下城，我们就是闻着这种味道长大的。&rdo;

&ldo;啊……&rdo;旁边的人说，&ldo;我记得那个味道。有点甜。&rdo;

&ldo;如果说灾难有预兆，对下城就是摄像虫突然大规模增加。&rdo;夏天说，&ldo;和虫子差不多大，有的会飞，还有些在地上爬，大的像眼球那么大。&rdo;

&ldo;我记得那东西，本来就有，但那几天突然间铺天盖地。&rdo;旁边的人说，&ldo;我还想……要出事了。&rdo;

&ldo;是的，出事了。&rdo;夏天说。

&ldo;开始是人们到处说整个大区都封起来了，有怪物出没，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大家在窗户上钉上建筑板，把房子建成堡垒，家家都有枪。我当时在n13的家庭联合修理厂干活，我们早做好准备，想着无非一死，反正日子够糟了。&rdo;

&ldo;我们，差不多是三天后才意识到……没什么&lso;杀死怪物，保卫家乡&rso;，怪物就是我们的同胞，我们自己会变成……那种无法想像的样子，吃掉亲人。上城的电视台从来创意十足。&rdo;

&ldo;小堂……是我在那家修理厂老板的儿子，大我三岁，车技一流，枪法也好，老喜欢管着我跟小许。他是第一个变异的。先是发烧，然后……&rdo;

&ldo;上城管那个叫&lso;行皮&rso;，他皮肤开始融化，身体也是，变得越来越薄，皮肤上有牙长出来……那简直是恐怖游戏里的场面，一点也不真实，他神志还很清醒，说饿，想吃生肉……还笑着说我们应该杀了他，电视里死的都是心软的人……&rdo;

&ldo;成老大……就是他父亲，把他锁在卧室里，第二天送饭时他突然冲过去，咬碎了他的喉管。他变成了……人皮一样的东西，他母亲冲过去，他卷住她的右腿，一点一点往上吃……&rdo;

&ldo;他样子好诡异，像是被什么恶毒的魔法融化了，跟一大片人皮一样的阴影一样趴在那里，蠕动……还在说话，说他好饿，好饿，好饿……&rdo;

&ldo;他杀了三个人，窗户钉死了，我们一时逃不出去……它把尸体嚼碎，开始吃，声音好清楚。我开的枪，我开了十五枪，它就是……一直不死。&rdo;夏天说。

&ldo;整个过程中，那些摄像头都在拍。&rdo;

白林安静地听着，这时哆嗦了一下。

&ldo;我们逃出去，后来小洛变异了，她才……七岁，她变的……很大，她……&rdo;夏天接着说，看上去随时会吐出来。

他说道：&ldo;也是我杀的。&rdo;

&ldo;到处都是摄像头。&rdo;

他停了一会儿。

建筑板的天穹灰暗平静，永远没有变化。电灯光线平板，映着血与腐尸的海洋，虫群像云中天堂那些恶毒疯狂神明派出来的，观看地狱的悲惨之事。

小许毁掉好几个，她问他上城看到这些是不是会很开心，他说大概会吧。她往天上看，就这么死死盯着，到死也不会闭上的那种眼神。

&ldo;后来就……没有活人了，到处都是用不上的枪，房子乱七八糟，开始还有哭声，哀求，各种尖叫……好多都是在叫名字……后来就没有了，都是残肢，尸体开始腐烂。就剩我跟小许了，我想会和她死在一块儿吧，也没什么……大家都死了。

&ldo;第二十天时她变异了。&rdo;

他再次停下来，手抖得太厉害，只好把杯子放回桌子上。

&ldo;我答应过的，如果她变异就要杀了她，所以不能逃走。&rdo;他说。

他站在那里，脚下的光被栅栏的阴影分割成一块一块，他看着那女孩变异。

他熟悉她，和她说过数不清的话，知道她身上机油的味道，拉过她的手，曾经相信永远也不会分开。他看着她被邪恶未知的力量融化了，成为天穹之上那些人想要的疯狂、变态、能赚钱的怪物。

&ldo;是的，&rdo;旁边的人喃喃说，&ldo;你不能逃走，你只能……拿着枪，拿着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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