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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ldo;这一型病毒的感染对象也是随机的，可能是老鼠，也可能是某个人。它们不会自相残杀，只对吃人有兴趣。除此之外，视你的基因情况而定，还有些人会产生部分肢体的变异，大脑功能的衰退；或者是像我这样，造成严重的脑损伤，失去所有的长期记忆。&rdo;

他停下来，夏天拿起酒瓶喝了一口，又递还给他。

他接着说道：&ldo;他们先是感染了一只老鼠，跟拍它从下水道一路进入镇子，中途感染各种生物。拍得精湛又刺激，不过当你自己也在那个镇子里时，感觉就不太有趣了。&rdo;

&ldo;我也看过一些。&rdo;夏天说，&ldo;有时候……就是觉得好奇，他们毁掉你生活的时候，具体是怎么弄的。&rdo;

&ldo;是啊，就是觉得很好奇。&rdo;白敬安说，&ldo;我……在视频里找不到他们的脸，那时都带着摄像头干扰仪。我只能想象自己那时候的样子，年轻又愤怒，想要改变什么。&rdo;

&ldo;可我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我自己的样子……那些年轻的脸都是一样的，那么愤怒，充满痛苦……&rdo;

夏天突然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白敬安笑起来。

&ldo;是啊，就是个恢复不了的灾后现场。&rdo;他说，&ldo;有时也能想到点东西。我想起那次对行政长官房子的袭击，很混乱，我跟某个人说小声一点……我记得，那群人里确实有人叫我&lso;小白&rso;。&rdo;

夏天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最终只说道：&ldo;也不用太难过。我小时候有人管我叫小夏，最后也没叫开。&rdo;

白敬安笑起来，被酒呛了一下。

他停了一会儿，又说道：&ldo;其实小白也不错。&rdo;

&ldo;我之前看了一下你的医疗报告，所以，你对袭击发生前所有事的记忆……就是消失了？&rdo;夏天说。

&ldo;基本上吧。&rdo;白敬安说，又喝了口酒，虽然他应该打从回上城就没喝过了，但现在看上去很娴熟，&ldo;所以我不大记得这栋房子时的事，我的父母和童年，那对我来说太久了。我清楚记得的所有东西，都是关于大屠杀的，除此之外，只有下城一些零碎的生活细节。&rdo;

他叹了口气，&ldo;我好像就是在那里出生的，然后怎么努力，都没办法从那儿离开。&rdo;

他摆弄手里的酒瓶，继续说道：&ldo;我有上城的身份权限，所以能逃离封装网。负责大屠杀的是浮金电视台，只顾杀得好看，对封装区的严密不算特别上心。我在下城游荡了一段时间，从没想回上城，就是觉得自己应该一直在下面呆着。

&ldo;有一天……我到了一个地方，不知道是哪儿，可能是区的某个地方，碰到个抢劫的。后来有人走过来，把那家伙赶走，然后问我是不是需要帮助，他人看上去还不错。我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我肯定在哪里认识过另一些很好的人。我想，我必须得离开这儿。&rdo;

&ldo;否则我会留下来的，再度试着安定下来。然后……还是会发生一样的事，那些折磨、愤怒、痛苦……你总会失去很重要的人，可是又无法挽救，无法避免，我会再一次失败，然后是再一次屠杀。这是个循环，没有休止。我必须离开那里，不惜一切代价，只为离屠杀远一点。&rdo;

他说得很慢，他是第一次说这些。

&ldo;我回到上城，回到这栋房子……&rdo;他做了个手势，&ldo;上城在独居看护方面很松散，之前也就是管理机器人和一周一次的社工探访。十二岁时我填了个独居申请，连社工探访也没了。不过为了不让人收起房子，我一直在伪造记录……我黑客技能方面还不错，足以修改行踪，增加购买记录，假装只是闭门不出……

&ldo;从记录上看，我曾想过放弃上城的生活算了，我无法忍受回来……但最终我还是回来了，假装还是以前那个人，过和以前一样的生活……&rdo;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说出这么多话，甚至没意识到这些念头始终都在心中，那都是些灰暗、久远和毫无意义的东西，也没人能说。

&ldo;只是……这里的一切都变得很陌生，我尝试着理解，假装还是原来的我自己。不过在这儿，我只会是我自己，再也没有别人了。&rdo;他接着说，&ldo;但我仍然觉得，我始终在那片黑暗里，它……太强大，吞掉了所有的过去，把我变成另一个人。&rdo;

&ldo;我也总是会梦到。&rdo;夏天说，&ldo;你经过那种事，就是会和以前不一样。&rdo;

白敬安没再说话，夜色温柔地笼罩在周围，好像事情在变得好起来，好像再不会有噩梦发生。但那只错觉。

夏天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白敬安无意识地僵了一下，但接着放松下来，这种感觉很温暖。

前方的屏幕仍在一片n7区黑暗的定格里，夏天顺了顺他的头发，说道：&ldo;咱们会没事的。&rdo;

白敬安一点也不这么觉得。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第54章生日宴会（1）

夏天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地位的变化，不只是身边的各种配置和节目水平的明显升高，所有人的态度都变了。他觉得自己以前已经够大牌了，比起现在的待遇简直是公司的奴隶。

连后勤部门也不好意思说腾不出房子给他，只好声称要进行符合他身份的华丽装修，所以他还是得住在白敬安家里。

不过他们考虑问题还是很全面的，立刻在旁边给白敬安也分了一栋，这下就能继续有新闻了。

那天夏天视察满满当当的冰箱，思考怎么解决午餐的时候，灰田前来拜访。

没打电话，而是直接过来，然后把一张请贴往桌上一丢，说道：&ldo;一个宴会邀请。非去不可。&rdo;

夏天一脸怀疑地看着那玩意儿，灰田这架式说明邀请是不能拒绝的。

他说道：&ldo;能穿着衣服去的那种吗？&rdo;

&ldo;生日派对！&rdo;灰田说，&ldo;老明科夫的儿子，上城真正的权贵人物。&rdo;

照灰田的说法，这次的邀请来自一位上城真正的权贵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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