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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言语杀人国庆加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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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澄？”

此时此刻的肖大公子，正在经历人生中目前为止遭遇到的最为盛大的心理崩溃。他失神地望着那个心心念念捧在心上疼爱的瘦小身影，千言万语、万般思绪横冲直撞地哽在心头，他却只能大脑一片空白地吐露出这样一句破碎的呓语。

像梦一样……他却不知道这究竟算是一场失而复得的美梦，还算是一场不可思议的噩梦。

他只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一声轻唤，却连究竟唤的是谁，自己都心里没有定数——是眼前这个冰冷陌生的、一眼望过去都是秘密的蔺澄吗？还是如今只能够活在他记忆里的那个曾经在人世间再明媚温暖不过地像向日葵一般盛开过的蔺澄？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对于蔺逐和肖允来说，一时之间实在是难以置信——尽管楚润已经用最毋庸置疑的方式，使得他们不得不相信和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

蔺逐更是没有半点反应，除了不巧正被他护在怀里的阴阳能够听到他心里翻江倒海般的冷然锋利的痛苦与茫然外，旁人怕是都无法从他那副清心寡欲、刚正不阿的冰山脸上窥探出丝毫的破绽或是慌乱。

——包括远远地望了他一眼、神色不明的蔺澄。

蔺澄几乎是下意识地遥遥地向蔺逐先看了一眼，她供在目光中心的男人，依然保持着他沉稳肃然的标志性神情，怀里半抱着一个她近日里才好不容易脸熟了的眉眼平淡的女人。

在她方才狼狈不堪地受到冲击的时候，视线朦胧里一不小心瞥了他一眼，他没有看她，只是第一时间护住了他身前突然倒下的倒霉同事。现在她已经平定了下来，视野里一片清明，终于对上了那双熟悉得令人迷茫与沉溺的眼睛——他渐渐从怀里那人惨白的脸色上转移了视线，深得发黑的、比这封锁时空还要沉寂的目光沉重而又轻盈地落在她身上。

他们沉默着无言以对，神色间是看似相同实则迥异的讳莫如深。

与蔺逐错开相交的视线后，蔺澄把目光移向了站得距离她更远一点的肖允。

肖大公子脸色很差，所有温和疏离、拿捏得当的风度此时都被他抛诸脑后，他的嘴角似乎还挂着那个一时间失控破碎地脱口而出的名字，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他原本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的人。

蔺澄透过他，不知道忽然间想起了些什么，透着死气的脸上铺展开了一抹温暖明媚得近似那个已然逝去的昔日少女的柔软笑容，一碰就碎地向他极轻极浅极快极短地勾唇笑了笑。

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她的眼底积压着褪不去的森寒死气——她终究不是那个笑容温暖明媚、再精致脆弱也能够自己成为一轮太阳的昔日少女了。又或者说，她本就从来都不是，只是他们自以为是的至亲自作多情而已。

他在蔺澄的这一眼一笑里，读出了无尽的嘲讽，也不知道是谁针对谁的。

肖允的心头一片荒凉。

然后，蔺澄没有再看别人，而是坦然地对上了楚润温柔似水的眼。

在她的记忆里，楚润的身上永远带着一种不慌不忙的从容清浅。那是一种让蔺澄羡慕嫉妒至极的、属于神灵的天赋与资格——天灵之界福寿绵长的神灵大人们，自然不像他们这些对于他们而言朝生暮死的人类，需要不顾一切、拼尽全力才能够在这人世间，从扼着他们咽喉的命运手里苟延残喘上几口气。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居容之神。”她讽刺的笑意还开在嘴边，未曾完全消散。蔺澄是故意的，她叫楚润，称呼的是“居容之神”。

是寿命绵长、灵力强大的神灵便就罢了，还偏偏是居容之神。是嫌弃她还不够心思歹毒，特意前来惹她嫉恨的吗？！

看看眼前云淡风轻、荣辱不惊、看似慈悲实则凉薄的居容之神，想想千方百计苟延残喘在这世间不得允许、一路躲躲藏藏还是被发现算计和逼迫着离开的自己——蔺澄越发清楚地看到了天道的愤然不公和命数的冷酷残忍。

她知道她现在在有些人的眼里就是个笑话，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不自量力地把这笑话闹大。否则，她又怎能甘心。

蔺澄没有任何别的小动作，似是认清了自己穷途末路的现状，打算配合他们，束手就擒，又好像是仍有所保留，故意拖延时间，顺带趁此机会讥笑他们这些敌人一番。

她垂了垂眼，目光在尹火脚边不远处的鬼火锦衣上一扫而过，知道自己此行确凿的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不过，至少她还可以补救一下，做到差不多的“赔了夫人不折兵”的程度即可。毕竟，有一句古话说的颇有道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于是，她不紧不慢地和楚润交谈着，言语间甚至还大逆不道地带着令蔺逐和肖允同样陌生不已的以平静语气稍加掩饰的冷嘲热讽：“——当然，这是对于我这个苟且偷生的不人不鬼的孤魂来说。”

“对于日理万机的居容之神而言，怕只是工作间隙一眨眼的时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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