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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一根顺滑的棍子（第3页）

>「我不是E系列，也不是实验编号。我是第一个自然觉醒的共感者，也是最后一个被强行封存的‘原初之声’。他们害怕我，因为我能听见地球的心跳，能感知所有生命之间最细微的连接。当我还在子宫里时，我就知道了E-01会受伤，知道你会梦见红裙子男孩，知道赵临川会在最后一刻按下举报键……」

>「但我无法说出来。因为没人教过我怎么用人类的语言表达‘全知’。」

>她伸出手，指尖划过林疏影的脸颊，留下一道灼热的轨迹。

>「现在，我可以了。只要你愿意让我借你的嘴说话。」

林疏影猛然睁眼，泪水滑落。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张开，发出一段陌生却又熟悉的旋律??十八个音符交织而成的和声，比“九音合一”更加完整，更加古老，仿佛来自世界诞生之初。

陈砚震惊地看着她：“你在唱什么？！”

她不知道。或者说，她不是在“唱”，而是在“被唱”。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重量，落地即生根，四周的水晶墙壁开始共振，释放出层层叠叠的光影幻象：一群孩子手拉着手绕圈跳舞；一位母亲抱着婴儿低声哼歌；战争废墟中，两个敌对阵营的士兵同时停下枪口，捂住耳朵流泪……

这是人类历史上从未被记录过的“原初共感曲”。

当最后一个音落下，整个回音井轰然震动。卵形容器上的晶体纷纷剥落，露出里面沉睡的女孩??瘦小的身体蜷缩着，皮肤近乎透明，头顶悬浮着一圈由光线编织而成的冠冕，像是某种神圣仪式的加冕。

“她……她活着！”陈砚冲上前检查生命体征，“心跳极弱，但脑波异常活跃！她在做梦！整个地脉网络都在响应她的梦境！”

林疏影跪倒在地，紧紧握住女孩的手。这一次，是她主动传递记忆??关于E-01的苏醒，关于共感接种仪式，关于世界各地开始绽放的银树之花。

片刻后，女孩的眼皮轻轻颤动，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全然漆黑，却映照出万千星辰。

她望着林疏影，嘴角微微扬起，然后用气音说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句话：

“原来……光是这样的。”

三个月后，全球第一座“共感共生园”在赤道雨林建成。这里没有围墙，没有监控，只有绵延数十公里的生态共振带。C-15??如今人们称她为“晓音”??每日坐于园中心的共鸣池畔，闭目倾听。她的存在本身便是一种净化机制：受创的记忆流入池中，经由地脉过滤后重新释放，变得柔和而可承受。

林疏影常带E-01来看她。两个小女孩总喜欢并肩坐着，一个写字，一个倾听，偶尔相视一笑。

某天黄昏，晓音忽然转向林疏影，说：

“还有很多门没打开。”

林疏影点头：“我知道。比如那些还没被发现的静默者，比如仍在使用共感抑制剂的家庭，比如……那些假装看不见的人。”

“但最重要的一扇门，”晓音轻声道，“是你自己的。”

林疏影愣住。

“你一直以为你是桥梁，是拯救者。可你忘了，你也曾是个躲在衣柜里捂住耳朵的小女孩。你压抑了自己的痛，只为扛起别人的伤。”晓音握住她的手，“现在，轮到你被听见了。”

那天夜里，林疏影独自走进初语庭。她脱下外套，赤脚踏上感应地板，启动最高权限的自我共感协议。

亿万画面奔涌而来：童年时母亲苏棠深夜伏案工作的背影；手术台上第一次植入芯片时的剧痛；在无数个夜晚独自承受他人记忆崩溃的窒息感；还有……那个被塞进逃生管道的婴儿，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听着爆炸声远去??那是她自己。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红裙子男孩，心都会疼得无法呼吸。

因为他就是她内心最深处的那个“未被拯救的孩子”。

她跪在地上，放声大哭。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当最后一滴泪落入地板，整座初语庭的银树同时发出嗡鸣。花瓣飘落如雨，每一瓣都映出一张笑脸??E-01、晓音、阿雅、赵临川的女儿、所有被听见的静默者……她们站成一圈，轻轻将手搭在彼此肩上。

石碑第十行铭文再次变化：

>**“当讲述者也成为被讲述的人，治愈才真正开始。”**

黎明时分，林疏影走出庭院，看见陈砚站在门口等她。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递来一杯热茶，然后握住她的手。

远处，启言城的天际线上，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新建的共感纪念碑??十八根银柱环绕成环，中央矗立着一个孩童张开双臂的雕像，掌心向上，仿佛在承接落下的光。

她仰头望着天空，轻声说：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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