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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3页）

听不懂，不想听。偏头看向花园，默不作声。

&ldo;啊，老夫一时忘了小姐尚且年幼，失礼了。&rdo;他抱歉地低下头去，半晌抬起老目定定地看着我，&ldo;命盘未定，富贵荣华，全在小姐的一念之间。&rdo;

仰起头，只见银河浓淡，华星明灭，轻云时度。

夜，黑的有些忧郁。

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一甩衣袖，步上画舫。将手没在水中，掬月殿的奢华渐渐远去。

富贵荣华？干我何事？

命运如这微凉的湖水，在我手中。

一炉香尽，又更添香

七月二十一，微雨初凉，细落如含雾，斜飞觉带风。寻阶而上，石fèng里透着青绿，檀济寺朱红色的庙门显得格外肃穆。寺外，旌旗飘动，禁军齐整，银盔铁甲，立马待命。进了寺门，当中一鼎香炉，庙内依依修竹，落落长松，一派清幽。

&ldo;老衲见过淑妃娘娘。&rdo;一位身著金红色袈裟的老和尚站在阶前，不卑不亢，立掌行礼。

&ldo;今日就劳烦大师了。&rdo;穿着素色罗纱宫装的淑妃微微颔首。

身后的内侍撑着一顶淡红色的华盖，为淑妃遮去风雨。我紧紧地依偎在娘的身侧，脸颊上感到微凉的细雨。跟着袅娜的宫娥，一群人款款前行。绕过香炉，抬头一望，牌匾上写着&ldo;大乘殿&rdo;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殿门的楹联上写着两行行楷：松声竹声钟磬声，声声自在；山色水色烟霞色，色色皆空。

观自在，感花谢花落；事事空，看云卷云舒。如此禅境，非俗人所能体悟。跪在蒲团上，三拜如来，不为所求，但为所感。来到后殿，再拜观音，睥睨红尘，渡我今世。

抬起头，只见母亲柳眉紧锁，念念有词，侧耳倾听，只闻&ldo;我夫&rdo;、&ldo;我儿&rdo;四字，在为爹爹和哥哥祈福吗？娘亲的嘴唇越动越快，合十的两手微微颤抖。娇容惨淡，秋心一片。

一旁的青衣女仕有些担忧地看向我娘，随后急步来到淑妃身边，低低开口：&ldo;娘娘，将军夫人这……&rdo;

淑妃樱唇微扬，似笑似蔑，目光冷然，轻抬雪臂，淡笑道：&ldo;不要多言，且看夫人如何诚心。&rdo;

看笑话吗？在这大乘殿里，可有佛眼，可有神灵，淑妃娘娘冷的也太不是地方了。撑着手臂，慢慢挪近，伸出小手握住娘亲的指端。她猛地睁开眼睛，泪光点点，楚楚动人。

&ldo;卿卿。&rdo;气音出唇，噎噎声声。

扑到她的怀里，低低地说道：&ldo;娘，求之不得。&rdo;佛祖给我们的是道，是理，是渡，是悟。祈福这种东西从来就不存在，久久求佛，便已是贪嗔痴，便已是执念。而过分的执念便是作茧自缚，便是一种思惑。

求之，渐远；求之，不得。

娘虚着双目，定定地看着我。半晌，摇了摇头，将我抱在怀里，耳边传来她轻轻的叹息声：&ldo;是啊，求之，反不及。&rdo;

&ldo;阿弥陀佛。&rdo;抬眼看去，白眉老僧淡然地看着我，沉沉出声，&ldo;老衲唐突，敢问小姐稚龄？&rdo;

娘亲用绣帕点了点眼角，微微颔首：&ldo;小女下月初八将满六岁。&rdo;

&ldo;可否容老衲为小姐卜上一卦？&rdo;此言一出，殿内一片惊呼。

&ldo;了无大师十年前不是已经封卦了吗？&rdo;淑妃笑得柔媚，目光极寒。

&ldo;阿弥陀佛。&rdo;大师向淑妃点了点头，不急不徐地答道，&ldo;了无只为有缘人卜卦。&rdo;真是颇有风骨的高僧，心中不禁钦佩他的超然和洒然。

淑妃虚了虚美目，嘴角轻撇，一甩衣袖，转身离去：&ldo;红罗，还不跟上！&rdo;身后的女仕紧张地低下头，快步尾随，一行宫娥悄然无声。&ldo;去把祈愿殿给本宫打扫干净，本宫要去求子！&rdo;厉呵一声，大乘殿里回音阵阵，气氛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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