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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ldo;法蓉？&rdo;江飞燕一愣。

话音未落，黄法蓉已经走了进来，&ldo;干娘！&rdo;两人紧紧相抱，痛哭不止。

结果第二天，祖爷就到了。

祖爷叩门，&ldo;越海棠&rdo;的小脚一看是祖爷，吓了一跳，赶紧进去通禀。江飞燕一听也出了一身冷汗，让黄法蓉先躲一躲，黄法蓉执意不躲，哭着说：&ldo;我见他一面，死也要见！&rdo;

江飞燕一看黄法蓉铁了心了，便让小脚先把祖爷打发走，又仔细思考了一番，晚上才让小脚再去把祖爷请来，并吩咐小脚：只让祖爷一个人来。她怕万一走漏了风声，让四坝头张自沾知道了这事就麻烦了！

听完黄法蓉的讲述，祖爷万分惆怅，想说话，又不知说些什么。夜色正浓，月亮悄悄地划过树梢，油灯发着昏黄的灯光，三个人默不作声，静静地待着。

&ldo;祖爷，&rdo;良久，黄法蓉说话了，&ldo;让我回来吧。&rdo;

祖爷摇摇头：&ldo;你已经洗底了，这是你的福分。&rdo;

&ldo;祖爷……&rdo;黄法蓉还想说。

&ldo;你不但不要回&lso;江相派&rso;，甚至连抽签算命的事也不要做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还不明白吗？走正途、做正事，才是人之根本，睡觉也踏实。钩心斗角、做局下套、九死一生挣来的钱，花着也不踏实。人算不如天算，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早晚要吐出来，因果相报，如影随形。你和那位华侨结婚了，就好好地相夫教子吧，算命先生没一个有好报的，算准了是泄露天机，算不准是误人子弟，怎么做都是错，何苦呢？&rdo;祖爷说。

黄法蓉使劲点了点头，而后茫然地问：&ldo;这么说，天下所有的算命先生都走错了路了？&rdo;

祖爷点点头：&ldo;无论真算命先生还是假算命先生，目的都一样，都是为了钱，都是贪念在作怪，真和假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不要再相信那为人趋吉避凶的鬼话了，算命先生巧言令色、侃侃而谈时，脑子里想的都是客人口袋里的钱，只不过表演的功夫有高有低，隐藏得好、面对金钱暂时不动声色的，就是大师；隐藏得差、见了钱就眼冒金光的，就是骗子。但一旦扒下大师的画皮，你就会发现，他比骗子更贪、更诈！用佛家理论讲，算命先生死后都是要下地狱的！&rdo;祖爷想起了当初彭真人讲的那段话。

黄法蓉和江飞燕被祖爷这番话惊呆了，但仔细去想，果真是这么回事。后来，黄法蓉回到美国，1978年皈依佛门，在美国的佛教圣地&ldo;万佛城&rdo;见到了来自中国东北的高僧宣化上人，宣化上人也说了类似的话：&ldo;搞算命的人，来世会堕入畜生道。&rdo;

&ldo;那祖爷何时抽身？干娘呢？&rdo;黄法蓉看了看祖爷和江飞燕说。

祖爷望了望江飞燕，而后茫然地看着窗外。那黑暗中起伏连绵的山脊正如祖爷此刻起伏不定的心，他不知作何回答。&ldo;唉……&rdo;祖爷一声长叹。

&ldo;不如干娘、祖爷和我一起走吧，到了那边我就说你们是我的……我的……我的姨娘和姨父……&rdo;说完，黄法蓉眼泪又掉下来了。

江飞燕真的动心了，她累了，也没处跑了，从广东到广西，从大坝头到掌门人，从局里到局外，她真的好累。

&ldo;祖爷……&rdo;江飞燕喊了一句。

祖爷回转头，望着江飞燕，那一刻祖爷犹豫了，他第一次毫无疑问地意识到，自己加入&ldo;江相派&rdo;真的错了！

替天行道，劫富济贫，说来容易，做到很难！人都有一颗私心，有私心就有私念，很多事就会把控不了自己，这些年，和黑帮斗，和&ldo;会道门&rdo;斗，和日本人斗，和军统斗，家破人亡，尸骨无存，自己流离失所，兄弟们背井离乡，何时是个头啊！这么多年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不是怕做局不成漏了局，就是怕遭人暗算项上人头不保，殚精竭虑，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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