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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未能实现的愿望。”黑皇不知何时出现,化作白犬模样,爪子扒拉着冰面,“被冻结在这片极寒之地,成了世界的伤疤。”
叶凡沉默良久,最终盘膝坐下,双手按在冰面上。他没有动用任何神通,也没有引动体内浩瀚修为,只是静静闭目,低声呢喃:“我记得你们。”
一句话,如春风破冰。
咔嚓??
第一道裂痕崩开,一张卡片缓缓升起。画面中是一名少女,穿着粗布衣裳,站在村口挥手告别远行的兄长。她嘴唇微动,似乎在说:“哥哥,早点回来。”
卡片燃烧,化作暖流涌入天地。
紧接着,第二张、第三张……接连破碎。每一张消散之时,都会有一缕微弱的灵魂气息浮现,对着叶凡轻轻点头,然后归于虚无。
“谢谢……”
“终于能放下了……”
“原来真的有人记得我们……”
当最后一张卡片燃尽,整片冰原开始融化。冰雪退去之处,竟长出一片绿洲。泉水潺潺,野花盛开,仿佛这片死寂千万年的土地,终于学会了呼吸。
叶凡疲惫地靠在一块巨石旁,脸色苍白。姬紫月不知何时赶到,披着狐裘快步走来,一把抱住他:“傻子!你以为你是神吗?这么多执念汇聚,你也敢硬接!”
他咳了一声,嘴角溢出血丝,却还在笑:“我不是神……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彻底消失。”
她狠狠瞪他一眼,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就在这时,绿洲中央的土地隆起,一枚晶莹剔透的碎片缓缓升起。它只有指甲盖大小,却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内部隐约可见一段影像:年轻的叶凡站在九龙拉棺之上,望着星空喃喃自语:“如果有一天我能回家,一定要好好吃一顿妈妈做的饭。”
“这是……”姬紫月屏住呼吸。
“我的记忆碎片之一。”叶凡轻声道,“原来,我一直忘了最开始的愿望。”
他伸手触碰碎片,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母亲的笑容、父亲粗糙的手掌、童年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的秋千……那些他曾以为早已模糊的过往,此刻清晰得如同昨日。
泪水无声滑落。
他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真正的起点。
接下来的三个月,他们走遍诸天。
西漠佛土,他们在一座倒塌的寺庙废墟中找到了第二块碎片??那是叶凡第一次面对死亡时的记忆。画面中,他倒在血泊中,耳边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是否重启?”而他用尽最后力气摇头:“不,我要记住这一切。”
南岭雨林,第三块碎片藏在一株千年古藤的心脏里。那里记录着他与姬紫月初次相遇的情景。她蹦跳着摘果子,回头冲他一笑:“喂,呆子,你是不是迷路了?”
东荒古族禁地,第四块碎片沉睡在一口青铜鼎内。那是他在大战安澜之后,独自坐在战场边缘,望着满天星辰说出的一句话:“我不想再赢了,我想回家。”
每找回一块碎片,叶凡的身体就会变得更虚弱一分。因为每一次记忆复苏,都是对灵魂的深度撕裂与重组。但他从未停下。
直到第九个月,他们来到宇宙边陲的一颗陨星之上。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座孤零零的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字:
【我也想。】
正是源初留下的那张卡片所化的遗迹。
而在石碑背后,最后一块记忆碎片静静漂浮着。
它通体漆黑,仿佛吸收了所有光线。当叶凡靠近时,一股强烈的排斥感袭来,连空间都在扭曲。
“不能碰!”黑皇大吼,“那是你最不愿记起的部分!是你一次次死去、一次次重生时,心底最深的绝望!”
叶凡却笑了。
“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带走它。”
他一步步走向碎片,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战友的尸体、亲人的离世、孤独一人对抗整个宇宙的寂寞……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怀疑,几乎让他跪倒在地。
但他没有停。
“是的,我绝望过。”他咬牙说道,“我怀疑过意义,质疑过坚持,甚至想过放弃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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