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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第2页）

&ldo;臣问因何而起。

&ldo;侯尚书说，只说这付大学士，早在十几年前，程阁老便断定此人仕途不会有大起大落，应该是活得最惬意的那种官员。

&ldo;臣知道侯尚书与程阁老年轻时交情深厚，近些年因为政见相左才疏于来往，便说你瞧不上我也罢了，何必这样捧夸程阁老。

&ldo;侯尚书就让臣等等，之后找出了当年程阁老写给他的诸多信件。他翻找许久，才找到了那封程阁老评价付大学士的信件。

&ldo;在那期间，许多信件都曾取出来，臣留意到信件上的一些细节：信件的左上角都剪去了一小块，印章的字迹有一些是&lso;程清远印&rso;，有一些则是&lso;清远印&rso;。

&ldo;臣觉得有趣，问侯尚书，这是何意。

&ldo;侯尚书笑说，这种小习惯，他也有，是担心高手模仿自己的笔迹生出祸端。因此，与人信件往来时，无一例外地做些记号。程阁老与交情尚可的人通信，只用&lso;程清远印&rso;，与交情甚笃的人，则用&lso;清远印&rso;，用后者印章的时候，几个记号会做全；用前一个印章的话，则只是用不留心难以发现的墨点做记号。

&ldo;说完，他让臣看信纸背面一个很微小的墨点，说这也是程阁老留的记号之一，每张信纸后面都有。

&ldo;臣听说之后，不免笑他们疑心太重。当时不以为意，此刻看到程阁老的信件，便想起来了。&rdo;

说到这儿，柳阁老再次行礼，&ldo;臣本不该与任何人说起程阁老这些私事，但这封信的分量太重，若属实，程阁老难逃罪责，满门也该按律处置，但若是有心人诬告，程氏一族岂非受了天大的冤屈？&rdo;

皇帝微微颔首，牵了牵唇，这才望向石长青。

石长青已是面色煞白。

皇帝指了指手边的信件，吩咐刘允、柳阁老：&ldo;把这几封信检查一遍。&rdo;

程清远这几封信，笔迹一致，印章一概用的是&ldo;程清远印&rdo;，除了那封足以让程家满门抄斩的信件，每封信的每一章信纸背后，都有一个微小的墨点。

‐‐刘允和柳阁老如实禀明皇帝。

皇帝再一次望向石长青，目光凉飕飕的，&ldo;六年前的程先生，固然对你颇为赏识，却没赏识到把你当做至交的地步。既然不是无话不谈的至交，程先生除非疯了，才会在清清醒醒的时候，在信中与你说那样大逆不道的话。&rdo;看字迹，足可看出人在书写时的心绪。

石长青直挺挺地跪倒在地，&ldo;微臣请皇上彻查此事。若只因一个记号便断定信件并非出自程阁老之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焉知这不是程阁老有意为之，留待这种时候反咬微臣一口。不论如何，字迹做不得假。&rdo;

&ldo;说的有道理。&rdo;皇帝颔首，&ldo;朕是该彻查此事。&rdo;心里却想，大过年的自寻死路，怎么想的呢？‐‐程清远谨小慎微到了这种地步，怎么可能没有更狠的后招。比起程清远，石长青到底是太嫩了些。

想一想，他问石长青：&ldo;这封信是六年前的，为何到今日才呈上来？&rdo;

石长青道：&ldo;臣一直想让程阁老自己认罪，如此应该能得到从轻的发落，不至于连累整个家族。&rdo;

&ldo;没看出，你竟有着菩萨心肠。&rdo;皇帝眉眼间有了淡淡的笑意，&ldo;眼下觉着是如何都不能说服程先生？&rdo;

&ldo;是。&rdo;石长青道，&ldo;初四下午，臣曾到访程府，程阁老却避而不见，命程询替他出面应承，对微臣百般羞辱，微臣……&rdo;

&ldo;好了。&rdo;皇帝不耐烦地摆一摆手，&ldo;等你这一状告赢了，再诟病程家也不迟。&rdo;程家对人百般羞辱？那种自毁门风的事情，不论程家哪个都做不出。

沉了片刻，皇帝对柳阁老说道：&ldo;这件事，先生清楚原委，便辛苦一番，去找蔚滨一趟，与他一同前去程府，询问一番。程先生正在病中，你们要拿捏好分寸。他手里若有能证明清白的证据，便拿回来让朕瞧瞧，不需让他进宫回话。他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你们便让他进宫回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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