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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2页）

好半晌，廖大太太抖着手端起茶盏，碰瓷声唤回了神智。她把茶盏摔到茶几上，随即竟哭了起来，&ldo;我辛辛苦苦养育的女儿，来日竟要嫁到她跟前，服侍她一辈子……&rdo;

罗妈妈要过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这是想见到了亲事一定能成，却又满腹的不甘。

是啊，婚事没可能不成。大老爷对妹妹的尊重、看重，在上次已经表露无疑。没想过是没想过，但听闻之后，一定双手赞成。

蒋家门第和好门风摆在那儿，蒋国焘的品行样貌也摆在那儿。在这之前，大太太相看的那些人，没一个比得上。

结亲终究是要全盘考虑，只因为姑嫂不合就不答应，放到哪里都说不通。

廖大太太这一哭就是大半日，午间推说不舒坦，都没跟两个女儿一起用饭。

姐妹两个在香雪居用饭的时候，罗妈妈前来报信。

怡君听了，长长地透了一口气。姐姐的姻缘，总算落定。再想到母亲，心里就有些不好受了。

碧君听说母亲哭了大半晌，觉得自己就是罪魁祸首，扒拉了一会儿饭粒，开始默默地掉眼泪。

&ldo;娘难过是一时的。&rdo;怡君安慰姐姐，&ldo;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嫁的不如意的话，娘以后要长年累月地为你劳心上火。短痛总比长痛好。&rdo;

&ldo;我也知道，&rdo;碧君抹着眼泪，哽咽道，&ldo;就是不好受。从没听说娘哭过，还哭了这么久……&rdo;

&ldo;好了。&rdo;怡君取出帕子，递给姐姐，劝不管用，就吓唬，&ldo;等到晚间，你想哭多久哭多久，这会儿却不能哭成花猫脸，晚间还要去给娘请安呢，到时她见你这样，以为你打心底不愿意的话，看你怎么办。&rdo;

碧君一愣，却不能不担心妹妹的话应验，硬生生地止住了泪。

之后两日，家里的氛围有些奇怪：廖大老爷和廖文哲喜上眉梢，廖大太太却是愁眉不展，神色黯然。

碧君、怡君明知是怎么回事，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也挺累的。

叶先生却另有打算，这日找到廖大太太跟前，温和地道：&ldo;我已教了府上两位千金好几年，眼下我是瞧着都学有所成，起码，我没什么可教她们的了。况且，她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日后多花些时间做针线、学着料理家事更好。过两日，我就不来府上教书了。&rdo;

&ldo;怎么突然说起这些？&rdo;廖大太太好不容易接受并打心底尊重叶先生了，此刻听了这一番话，真觉得突兀，&ldo;是不是她们惹您生气了？您只管说，别纵着她们。&rdo;

&ldo;没有，没有的事。&rdo;叶先生笑容真诚，语气亦是，&ldo;我说的都是实情，日后她们若有不懂之处，只管去我的住处找我。我是这样打算的，明日邀她们去我那里认认门，团聚一番，也算是全了几年的情分。只是不知道，您‐‐&rdo;

&ldo;这好说。她们跟着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rdo;廖大太太道，&ldo;日后，她们不懂事了，我少不得请您过来提点一番，到时您可别不理我啊。&rdo;

叶先生笑道：&ldo;怎么会。您这样待我，我高兴还来不及。&rdo;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叶先生回到小学堂，告诉了姐妹两个。

碧君红了眼眶，&ldo;先生，是不是我近来不知上进，惹您生气了？&rdo;

&ldo;偏你最爱往坏处想。&rdo;叶先生笑道，&ldo;都长大了，该学着持家过日子了，每日上课做功课的时间太多，对你们没好处。等到你们过上富贵清闲的日子，时不时能想起我就足够了。&rdo;

&ldo;可我还没学完呢。&rdo;怡君特别不舍，&ldo;哪有这样的，徒弟学到半路，您这师父就要跑。&rdo;

叶先生笑出声来，&ldo;少跟我胡扯。你那绣活太差了，我都看不下去，往后这就是我给你布置的功课，可不准偷懒。&rdo;

姐妹两个哭笑不得起来。

叶先生道：&ldo;惜别的话明日再说，等我来接你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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