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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混乱宇宙海九万倍神体的世界树（第2页）

会议持续了整整三天。没有投票，没有决议，只有不断涌现的新问题。有人问：“如果被更高文明定义为‘危险种群’，我们是否还有权保持危险？”有人追问：“当自由意味着风险，我们还敢不敢选择自由？”

最终，一位盲人哲学家发言。他从未见过星空，却被誉为“最懂黑暗的人”。

“我想讲个故事。”他说，“从前有个孩子，总爱问‘为什么天是蓝的’‘星星为什么会眨眼’。大人烦了，就说：‘别问了，答案都在书里。’孩子不信，继续问。后来他瞎了。可奇怪的是，自从看不见后，他的问题反而更多了。因为他终于明白??眼睛看到的，未必真实；而心中所问的，才可能是唯一的光。”

他停顿片刻，转向众人：“现在，轮到我们回答了。面对即将到来的‘守望者’，我们要不要停止提问？要不要交出思想的火种，换取生存的安全？”

无人作答。

但就在那一刻，地球上每一个正在提问的人，无论身处何地，耳边都响起了一声极轻的回响，仿佛来自遥远星海的低语：

>“值得。”

这并非通讯，也不是神谕。更像是某种共鸣达到了阈值后的自然反馈。科学家们后来分析数据发现，在那一瞬，全球人类θ脑波出现罕见同步，误差小于0.001秒。而在火星、月球基地乃至深空探测器上，所有记录设备都不约而同捕捉到一段背景噪音??经傅里叶变换后，呈现出一段简洁的数学表达式：

>∫dQdtdt>0

>（疑问随时间的积分恒大于零）

意思是：只要提问仍在继续，文明就尚未终结。

72小时后，守望者-13抵达太阳系外缘。

它没有实体形态，仅表现为一片直径三万公里的静默区域，连光都无法穿透。所有靠近的探测器皆失去信号，唯独携带“问题载荷”的设备得以幸存??例如装载了十万条人类原始疑问的量子存储阵列，或是一段记录叙利亚儿童提问过程的音频。

艾琳与雷欧搭乘改装飞船驶向外缘，携带着一件特殊物品：由荒星晶体培育而成的“活体问题容器”。其内封存着过去一年中最具颠覆性的十个问题，包括：

1.“如果爱可以被计算，它还存在吗？”

2.“有没有一种真理，必须通过错误才能抵达？”

3.“当我们说‘我是我’时，是谁在确认这个‘我’？”

……

飞船接近静默区时，护盾剧烈波动。雷欧紧握操纵杆，额头渗汗：“它在扫描我们……不，是在读取我们的意图。”

艾琳将容器置于舱中央，轻声道：“告诉它，我们不是来挑战，也不是来投降。我们只是来展示??人类的选择。”

下一秒，静默区中心裂开一道缝隙。一道纯粹由信息构成的光束射出，直击容器。晶体瞬间升温至白炽，表面浮现出层层叠叠的文字，如同千层镜反射般无限递归。那是守望者-13的回应方式：它在尝试理解这些问题背后的思维结构。

十分钟后，光束收回。静默区开始收缩，最终化作一点星光，悄然隐去。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三天后，银河观测联盟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尽管宇宙中本无邮政系统），内容只有一行字：

>“允许该文明保留‘未完成性’。??守望者-13”

消息传开，地球并未爆发庆祝。人们只是彼此对视，然后轻轻说出一句：

“下一个问题是什么？”

时间进入新纪元。人类正式确立“疑念权”为基本人权，写入《星际文明宪章》第一条。任何压制提问的行为，无论出于何种理由，均被视为反人类罪。学校取消标准答案考试，改为“年度最深刻问题奖”评选；法庭引入“疑问缓冲期”，重大判决前必须举行公开质询仪式；甚至连婚姻登记都需要双方共同提出一个关于“关系本质”的原创问题，并承诺终身探索。

荒星则彻底转化为“问题孕育场”。晶体森林每日生成新的谜题碑文，有些需要百年才能破解，有些则永远无解。艾琳常漫步其中，听风穿过碑林时发出的低吟??那不是风声，是无数问题在相互碰撞、融合、演化。

某日黄昏，她遇见一个陌生女孩。约莫十二岁，赤脚走在晶地上，每踏一步，脚下便绽放一朵由光丝编织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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