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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实际上,昨天钱氏和李彩说的,也就只有一个选秀的事情罢了。
现在李彩要说的话,都是自己的心里话。不是钱氏能够说的出来,更不是钱氏能听得话。
李彩停顿了一会,思考了一下如何组织语言。
“陛下,臣妾以为,王尚书幼妹年纪刚好,应该入宫。”
这不由得让赵珝谨慎起来,让王檀的妹妹进宫?
这一点就是赵珝自己都没有想过,因为他知道王檀对自己并不是自己所要的那一种忠诚。
自己若是一直毫无破绽,那么王檀自然对自己忠心。
而王檀的妹妹是他现存的唯一的亲人,对王檀来说特别重要。
如果让王檀的妹妹进宫,就是一种要人质的意思,王檀是不会同意的。所以赵珝也没有在那方面想过。
可是李彩为什么要提出这点呢?是在试探自己和王檀之间的关系到底亲密不亲密?有没有信任存在?又或者是想要鼓动自己?
“王檀在覆灭叛逆中立下汗马功劳,可是臣妾依旧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本该覆灭的王家现在依旧是八大世家之一,可能是一些人立下了汗马功劳。臣妾为陛下计,当纳王尚书之妹为贵妃,以安其心。”
这话说的好听,就是要让自己把王檀的妹妹当做人质。
“王檀幼妹年纪太小,不合适。此事休要再提。”
赵珝自然有自己的决断,王檀是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妹妹进宫的,真要是强行下旨,最终也不过是逼得王檀让他的妹妹突然“暴毙”罢了。总不能让一个尸体进宫吧?反而是徒然的生了龌龊,不值当。
“陛下!”李彩突然跪拜于地,吓了赵珝一跳。
“臣妾自知有罪,不敢辩驳,也不敢奢求陛下原谅。但臣妾一片赤诚之心,不吐不快。现如今世家势大,威胁皇权。陛下或是与世家共治天下,或是覆灭世家。臣妾虽出身世家,但终究是陛下的皇后,故此斗胆劝言,与世家共治天下绝不可行。当下之时,已然是你死我亡之境地,陛下已无退路可言。”
赵珝站起身先扶起李彩,还在怀疑李彩是受了其母钱氏的指使来试探自己对世家的态度,故而慢悠悠的说道:“皇后此言差矣,先皇之时,各世家便付出良多,实乃国之柱石,何来你死我亡之说?”
“陛下!”李彩看着赵珝的眼睛:“臣妾知道,臣妾过去做错了事,现如今陛下对臣妾心存疑虑,可是陛下,臣妾是您的皇后,过往十年之中,臣妾安居后宫,可有退路可言?”
“臣妾愚钝,不知陛下的韬略,可臣妾也未曾妄图独自苟活。李家不止臣妾一个嫡女,母亲也不止臣妾一个孩子,臣妾是陛下的皇后,与陛下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臣妾有罪,罪在于宫中等死耶?”
赵珝避开李彩的视线。
有的事情没有提起的时候连赵珝自己也没有想到,一直以来都觉得李彩是李家的嫡女,哪怕是博洋王或者王家胜利了,也什么事情都没有。
可是这只是看上去,仔细考虑就知道那都是妄想。李彩作为自己的皇后,如果自己失败了。不论是博洋王还是王家,都不会让李彩活。
至于李家,就像李彩说的,李家不止李彩一个嫡女,钱氏不止李彩一个孩子。
在世家家族利益面前,什么都不重要,谁都可以被牺牲。
而这些年,李彩在宫中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真的是在,等死。
赵珝一直知道自己没有退路,或者赢,或者死。
现如今才发现,那个冷漠了十年的皇后其实也没有退路可言,又或者说是自己断绝了退路。
她真的挺笨的,笨到完全没有看出自己的隐藏实力,可正是因为她什么都没看出来,什么都不知道,在她的眼里,自己的败亡是必然的。
而她笨到也没有找自己的退路,只是冷漠的,在宫里等着陪着自己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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