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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2页）

&ldo;兰姨，您干吗出来啊，还穿这么少！&rdo;这一次，路小凡居然比计肇钧更早回过神来，也终于通过旋转门，走进大厅里。

计肇钧被动的跟出来。

路小凡上前握住兰淑云的手，只觉得入手冰凉，不禁埋怨道，&ldo;怎么不加上那件厚外套啊，我不是给您拿出来了？现在是深秋了，今天又下了雨，冷呢。&rdo;

&ldo;我看你很久没回去，就出来看看。&rdo;兰淑云带点歉意和讨好道，&ldo;也没有多冷啊，我其实就是借机活动一下腿脚。&rdo;

说着，又转过头，看见计肇钧还在一边傻站着，半湿的黑发更衬得脸色异常苍白，不禁放软了声音道，&ldo;阿钧，快跟我进去，你身上湿了，得快点擦干。就算身体好，也不能这样折腾，会感冒的。&rdo;

路小凡这才注意到计肇钧还湿漉漉的，又见他仍然不动，难得那样傻气，也不知怎么就突然勇敢了，上前一把拉住他，另一手又拉住兰淑云，一手一个，拉着他们向楼上病房走去。

这两个人的手都好冰啊！那只枯瘦的手好歹还软软的，那只大手却cháo湿且彻底的没有温度。这让路小凡感觉，自己就算调动全身的势力也温暖不过来似的。

取饭的事倒不急，她不去，自然有护士会送过来。所以进了病房。她就忙着帮计肇钧把外套脱下来。好在雨并不大，他淋的时间也不长，里面的衬衣并没有湿，但她还是找了干毛巾，帮计肇钧擦干头发。

同时，兰淑云还亲手倒了热水，塞到计肇钧手里。

在这场面里比较违和的是。计肇钧一直很安静。很配合，一声不吭。到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平分两人份。居然吃了个精光。期间兰淑云还笑眯眯的给计肇钧夹菜，计肇钧来者不拒，全沉默的吃了下去，包括他平时绝口不沾的苦瓜。

饭后。当护士来收了餐具，兰淑云照例午睡时。路小凡才找到站在走廊，发呆般看着窗外细雨的计肇钧，忍不住问，&ldo;陆瑜说。兰姨不太喜欢见你，可今天看来完全不是这样啊。&rdo;

&ldo;你对她施了什么魔法吗？&rdo;计肇钧忽然问。

他没有低下头看路小凡，而是笔直的站着。双手插在裤袋里，眼睛则盯着玻璃。因为光线和雨水的反she。窗玻璃暂时变成了一面镜子，模糊的映出两个人的影子和脸庞。

路小凡吃惊又不解的望向计肇钧。

&ldo;陆瑜没有骗你。&rdo;计肇钧表面平静地说，&ldo;她从未对我如此友好，我也从来不能在她面前留这么长时间。所以我想，这是你的功劳。&rdo;

怪不得他一直保持沉默，动作还好像慢了半拍似的。原来，他只是吓傻了。

路小凡忽然有点想笑，却又有点可怜他。这样性格强势的男人，却在兰姨这样的精神障碍者面前如此小心翼翼，他对傅诚的死是有多愧疚？

&ldo;没有魔法啦，也没怎么照顾她。我其实……只是提议让她画指画。&rdo;她想了想说，&ldo;人的心灵有了寄托，就会慢慢放下悲伤的事。虽然忘记痛苦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可以坦然接受。&rdo;

&ldo;你能接受吗？关于傅诚的死？&rdo;计肇钧沉默了一会儿，又问。

&ldo;他死了，这是事实。&rdo;虽然一想到他的离世就心疼。

&ldo;是啊，事实。&rdo;计肇钧忽然呼出一口气，就像心里有什么东西垮了，又有什么东西树立了起来，&ldo;但是你难道都不怪我吗？他是为我死的。&rdo;

&ldo;那又不是你的错，我为什么怪你呢？&rdo;

&ldo;假如就是我的错呢？&rdo;

路小凡的心紧了一下。

计肇钧很少跟他提及五年前那场车祸，但她还是能感觉到那件事给了他巨大的心理压力和心灵折磨。现在他忽然这样问，她简直不知要怎么回答。她很想说诸如那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之类的话，但又知道那些话是多么无力无用和苍白。

&ldo;错都错了，再纠结也没有用。&rdo;想了想，她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很认真的道，&ldo;虽然我还不懂什么是人生，可我觉得人生大概就是这样，犯错，改正。再犯错，再改正。&rdo;

&ldo;是这样吗？&rdo;计肇钧终于侧过头来。

&ldo;我觉得是。&rdo;路小凡用力点头，也侧过头来，对着计肇钧微笑，&ldo;就算不是也没关系，想错了，以后再改就行了。&rdo;

&ldo;那是因为你还纯洁无暇。&rdo;计肇钧微微摇头，也露出一点笑影，但看起来却满是疲惫和无奈，&ldo;有些事，会来不及。&rdo;

沉默片刻，他又轻吸一口气，&ldo;可你说得也对，错都错了，就这样走下去吧。&rdo;

他转身离开，不过还没走两步，路小凡又追上来，像鼓足勇气似的问他，&ldo;你和傅诚是好朋友，那他的事，你也知道一点吧？&rdo;

他蹙眉，询问的意思明显。

路小凡有点局促，&ldo;其实兰姨给我讲了很多他的事，但我还想多知道一些。&rdo;

&ldo;为什么对他感兴趣呢？&rdo;计肇钧眼里有着异样的闪光。

&ldo;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rdo;路小凡仓促地说，生怕冲口说出&ldo;他是我初恋情人&rdo;那种可笑的话，&ldo;如果没有他，我的人生会走向很黑暗的地方。所以我想了解他，我想知道什么样的人保护了我。&rdo;

&ldo;既然兰姨说了很多，你觉得我还能补充什么呢？&rdo;计肇钧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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