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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眼看她走远了，太后才对一旁的柳色道：&ldo;你怎么看？&rdo;

柳色想了想：&ldo;顾娘子适才的神态，不像是假装。&rdo;顿了顿又道，&ldo;奴婢有一瞬竟觉得，仿佛看到了四年前的顾三小姐，那般善良诚挚，讨人喜欢。&rdo;

&ldo;是啊，她从前是讨人喜欢。&rdo;太后道，&ldo;只是她方才说的那个梦，你信么？&rdo;

&ldo;听着是让人怀疑，奴婢却因为这个反倒觉得是真的了，不然她没理由这么说。&rdo;柳色道，&ldo;随便编一个别的故事难道不是更好？&rdo;

太后颔首：&ldo;哀家也这么觉得。佛家里也讲过，迦叶尊者悟道不过在拈花一笑间，云娘她做了一个梦于是大彻大悟，也不是没有可能。&rdo;

&ldo;那，太后您信她了？&rdo;

&ldo;现在重要的不是我信不信她，而是皇帝想要做什么。&rdo;太后淡淡道，&ldo;他一贯不喜欢云娘，如今明知道这件事会让我对云娘重起怜爱却依旧这么做了，这才是我们要搞明白的。&rdo;

&ldo;也许，陛下只是想要用这件事让太后高兴？毕竟您从前那么疼爱顾娘子，如今见到她悔悟，自然心中欢喜。&rdo;

&ldo;这么说也说得通，可哀家心中却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rdo;太后眸色深深，隐带思量。

薄美人猛地放下手中的玉盏：&ldo;你说什么？太后召见了顾氏！你没打听错？&rdo;

宫娥低着头：&ldo;千真万确。戌时一刻柳尚宫带着顾娘子进了长信殿，足足待了三盏茶的时间才出来。而且……&rdo;

&ldo;而且什么？&rdo;

&ldo;而且顾娘子进去的时候，陛下也在里面。给奴婢透漏消息的那个人说，陛下亲口唤了顾娘子&lso;云娘&rso;。&rdo;

薄美人倒吸一口冷气，不由转头看向一旁的贞婕妤：&ldo;娘娘，这可怎么是好？&rdo;

贞婕妤神情平静，自如地饮了口茶：&ldo;你慌什么？从前她是皇后我们都可以把她斗下去，更何况如今不过是个被废弃的人？&rdo;

&ldo;话虽如此，可……&rdo;薄美人嗫嚅。

&ldo;可后宫之中，最忌讳的便是死灰复燃。但凡东山再起的妃嫔，无一不是比从前更难对付数倍。如今就怕顾氏也走上了这条路子。&rdo;叶才人接口，神情也平添几分严肃，&ldo;婕妤娘娘千万不要轻敌才好。&rdo;

贞婕妤低垂眼睫，沉默片刻：&ldo;梅园之事是我大意了。本以为可以趁热打铁，彻底将顾氏铲除，孰料竟给了她翻身的机会。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认了。&rdo;看到薄美人的神情，又道，&ldo;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陛下心思莫测，如今我们尚搞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贸然动手很容易不小心触怒他，还是先静观其变吧。&rdo;

&ldo;半月前顾氏搬去长乐宫之时娘娘便说静观其变，结果呢？再这么下去臣妾恐怕……&rdo;

薄美人正说着，贞婕妤一个眼风扫过去，她声音不由一滞：&ldo;臣妾……臣妾不是在指责娘娘，臣妾只是担心……&rdo;

&ldo;你不用担心。&rdo;贞婕妤冷声道，&ldo;本宫说了，不许你轻举妄动，否则出了岔子我就拿你是问。&rdo;

薄美人抿唇，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了声&ldo;诺&rdo;。

&ldo;行了我乏了。你们都退下吧。&rdo;

从贞婕妤的成安殿出来，薄美人犹自愤懑。叶才人自然不会在这个当口去讨没趣，上了轿辇便走了。

待回了寝殿，心腹婢女邀玉见她心神不宁，不由劝道：&ldo;才人别太紧张，陛下多半只是一时兴起。您想想，顾氏如今已经是被废弃的人，自古以来有几个废后还能重新得势的？&rdo;

叶才人眉头紧蹙：&ldo;你不懂，咱们的陛下性子最是古怪，什么事做不出来？他连……&rdo;瞥一眼成安殿的方向，压低了声音，&ldo;他连贞婕妤都迎入宫中为妃了，重新宠爱一个废后算得了什么？&rdo;

邀玉闻言微惊。贞婕妤的出身在宫中人人皆知，却无人敢随便提起，因为那实在是太……

到底是担心隔墙有耳，说了这一句主仆二人便同时噤声，邀玉给她斟上茶汤，她端起来饮了一小口，脑中浮动的是另一件事情：贞婕妤适才在薄美人面前做出那个样子，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6对手

成安殿内，贞婕妤摩挲着玉觥上浮雕的花纹，眉眼隐带思量。

侍女白瑜在她旁边跪下：&ldo;娘娘，您当真决心要将薄美人推出去了？&rdo;

&ldo;她心思太浅，性子又跋扈，留在我身边是祸不是福。&rdo;贞婕妤悠悠道，&ldo;况且她虽名义上依附于我，心中却着实瞧我不起。当初我刚刚入宫，根基未稳，她主动示好我自然得接着，如今却不一定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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