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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信用市场（第2页）

伍德沃德的研究发现，那些交易成功的人往往没有预先支付很多费用。（这意味着，经纪人的佣金里包含了所有费用。有时候我们会遇到免费的午餐，但是免费的抵押贷款我们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关于这一现象的最好解释是，如果没有任何费用，借款人便更容易对各条款进行比较，因为他们只需要关注利率。当然，利率表上不仅包括利率，还包括还款期限内的还款计划，前提条件是利率不变。这至少会确保借款人知道，诱惑利率结束之后他们将要支付的还款额是多少。如果将最糟糕的情况告诉借款人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因为这样借款人便可以看到自己的还款额在未来是如何一步步增加的。

贷款人还必须提供一份详细的RECAP报告，在这一报告中应当列出所有的费用、利率条件（包括诱惑利率）、可变利率变化的决定因素以及每年利率变化的次数限制等。这些信息能够使独立的第三方提供更好的建议。我们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那便是如果能够得到RECAP数据，第三方的服务便会对贷款人进行比较。我们应当注意避免该系统会助长勾结行为的发生，但是同时我们认为相关的监管和控制会很容易。

因此，RECAP数据使网络抵押贷款变得更加容易，并且也使得抵押贷款市场的竞争更加激烈。在线选购贷款对女性以及其他少数群体特别有帮助。一项关于购买汽车的调查研究发现，在其他因素相同时（例如收入），女性和非裔美国人在线买车时与白人男性的成交价相当，但在经销商处买车时他们的成交价会更高一些。

商业助学贷款

现在，学生上大学要支付越来越多的费用，其增长速度堪比不断增长的医疗开销和稀有棒球卡的升值速度。在许多私立大学中（包括我们毕业的大学），每名学生每年的开销超过5万美元（包括学费、住宿费和伙食费）。在一般情况下，奖学金和做兼职工作赚的钱并不能完全支付这些费用。因此，学生以及学生家长经常会求助于助学贷款。实际上，这项贷款是非常普遍的选择，大约有23的美国大学生在大学毕业时都有欠款。

市场上有两类贷款：由金融机构提供的纯私人贷款以及由政府部门提供支持的贷款（即所谓的斯塔福德贷款）。斯塔福德贷款是基于学生的需求的，政府会在学生在校期间为其贷款支付利息；如果学生出现拖欠行为，政府会为贷款人提供担保，并且政府还会为借款人提供补助。贷款人发现这类形式的贷款收益颇丰。

不幸的是，学生借款人及其父母与次贷借款人一样都面临同样的困难，私人贷款者会向学生发送误导性的邮件。其中一些误导性邮件本质上是很荒谬的，但它们看上去却很有效。比如，高中生在高三时经常会收到许多关于贷款的邮件传单，这些传单把得到一笔4万美元的贷款说得像在饭店里点一份比萨饼那样简单，传单上还有一幅厨师的照片，该厨师断言，“这是一个15分钟便可以做出的决定”！

获得助学贷款与获得抵押贷款几乎同样复杂。一般情况下，学生都会尽量首先选择联邦政府贷款，原因是该贷款费用低（这一点那则广告中做比萨饼的厨师并没有提到），然后才会考虑私人贷款。为了申请到联邦政府贷款，学生必须首先填写联邦学生援助申请表。如果学生在私立大学中也申请了资金援助，那么他必须同时完成大学委员会资金援助资料的填写。两套资料各包含100多个问题，具体问题根据不同的学校相区别，而填写完其中一套便需要好几个小时。（有高中生和大学生开玩笑说，填表时间比整个申请大学的时间都长。）

与申请抵押贷款所要填写的表格一样，申请助学贷款所要填写的内容也令人应接不暇。学生要回答有关他们父母经济情况的问题——不管他们对实际情况了解多少。在填写完这些表格之后，教育部会确定该生的家庭有能力支付多少钱（即“预期的家庭贡献”）。然后，由大学最终决定贷款金额。

或者，学生也可以从私人组织处获得贷款。只要将大学入学证明发给贷款人，学生便可以获得他们需要数额的贷款。与联邦政府贷款不同的是，私人组织的贷款可以用于任何目的，因此直接面向客户的贷款能鼓励人们借到更多的钱，但这容易使他们超支。

在抵押贷款过程中，借款人经常会天真地从抵押贷款经纪人那里寻求帮助，而学生和他们的父母经常会寻求大学中助学主管部门的帮助。当然，这些部门大部分都会提供诚实可靠的帮助，但其中有些部门并不比那名板球运动员出身的抵押贷款经纪人更加正直。负责在大学有关部门办理贷款业务的人员所提供的服务可能是好的，但是他们这样做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形成一种良好的助推，而经常是为了谋私利。有些贷款经纪人会向一些大学提供礼品、优先认股权以及“捐款”，而这些大学的助学主管部门便会与他们达成默契，将他们列为“首选贷款经纪人”。有时候，大学助学部门的工作人员会告诉学生，他们只能从“首选贷款经纪人”中进行选择，不管这些贷款经纪人是否本着学生利益至上的原则。在一所大学中，贷款经纪人甚至被允许以学校的名义设立服务中心。当学生打电话来询问贷款事宜时，那些所谓的“不带有任何偏差”的人只会推销自己公司的助学贷款。一旦有学生选择了这些公司的贷款，它们便会欣然地与学校分成。

人们不禁会问，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贷款人如此迫切地想得到助学贷款业务，以致他们甘于做出有悖于道德甚至是违犯法律的事情呢？答案是，政府部门提供的贷款担保和补助大大助长了贷款的获利空间，因此贷款人挤破了头都要设法进入这一行业。也许，使政府部门以这种半私人化的方式推出这一助学贷款制度的原因很可能是政府部门希望看到存在这样一种贷款市场的竞争，在贷款过程中，政府只需要发放补贴，发放贷款则完全依靠私人组织。然而，这一竞争靠的却不是价格，贷款人所做的是一种被经济学家称为“寻租”的行为。这一行为的关键点是，哪里有更高的利润，人们便会花费更多的时间和金钱去获得哪一项业务。由于贷款经纪人可以从助学贷款这一领域获得超额利润，所以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参与其中。

同抵押贷款一样，这一例子也说明了人们在面对困难和高风险等令人不知所措的情况下会去寻求“专家”的意见。如果他们对比萨饼的广告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但尽力想得到别人的建议，因为这样做更简单，那么他们可能会得到像比萨饼厨师一样自私自利的建议。这些顾问有一种最大的财富，那便是这些不知所措的客户，顾问们将会充分利用客户的困惑坐收渔利，客户在不知不觉间将大把的钞票塞进了顾问们的腰包。然而，要推出某些公共政策禁止这些所谓的“顾问”赚走这些钱，是难以实现的。与客户交流的最好的方式莫过于改进选择体系。如果借款人能够更方便地对各类贷款进行对比，那么人们希望看到的价格竞争便有可能出现。

简化助学申请的步骤是一种十分有益的助推。名目繁多的各类表格大大地降低学生对助学申请的热情，并会使他们最终选择价格昂贵的直销贷款。尽管教育部并没有出台关于如何确定一个家庭能够得到多少资助的算式，但是应该从申请RECAP助学贷款的一开始就减少联邦学生援助申请表中问题的数量，并使这些问题通用于所有贷款（不论政府贷款还是私人贷款）。

援助申请表还可以与年纳税申报单相结合。俄亥俄州目前正在进行一项研究，H&RBlock公司推出了一套关于联邦学生援助申请表软件，其面对的客户便是那些有可能有资格获得联邦政府或者州政府资助的家庭。这一软件通过使用纳税申报单便可以完成大部分援助申请表的填写。这种软件使得学生能够更方便地在学校提供的各类贷款中比较。的确，学习使用助学贷款软件可能会成为高中数学课堂上的一项不错的内容。

另外一种可能性是帮助家庭彻底避免贷款，或者说至少降低对贷款的需求，其方式是帮助这些家庭预先建立大学储蓄账户（“529计划”），为孩子的大学之旅攒钱。在埃里克·贝廷格、布里奇特·朗和菲尔·奥利普洛斯进行的一项调查中，八年级的学生和他们的父母必须要与学校的顾问会面，并且接受适当的助推。在会谈过程中，顾问会向这些家庭提供一种按月直接将钱从活期存款账户存入大学储蓄账户的方法。作为一种激励，参加这项计划的家庭会获得100美元的奖励。通过这种方式，父母就可以方便地为孩子上大学攒钱了。

如何更合理地控制信用卡消费？

信用卡在现代生活中可谓无处不在，如果没有它，这个社会便不能正常运行下去。你可以试着不带信用卡去入住酒店、租赁汽车或者租一套高尔夫球杆，祝你好运。信用卡有两方面的功能。首先，它具有支付功能，能够取代现金，并且在面对面的交易中很大程度上取代了支票，尽管我们偶尔也可能会在杂货店的付款处看到有顾客想为他刚买的价值7.37美元的商品写一张支票。其次，信用卡在你手头现金不够用时能够随时折现。看上去与信用卡相似的借记卡仅具备第一项功能，因为借记卡与银行账户绑定，不允许借款，除非它有一定的透支额度。（注意：有些借记卡会对透支收取高额费用。如果你使用借记卡借款，你最好首先确定你支付的费用是否低于使用信用卡借同样数额款项的费用。）

信用卡给我们带来了无尽的便利。信用卡结算一般要比现金结算速度快，省去了找零的麻烦。有了信用卡，你可以不必翻遍衣兜去找零钱，也不必为如何使用家里零钱罐中的硬币而发愁了。而飞行里程积分的好处就更不用提了。但是，如果你不是一个有心人，那么信用卡有时候也会带来烦恼。看看下面的例子：

?人口调查局的一项调查表明，2004年，1.64亿持卡人手中竟然一共有14亿张信用卡，平均每人8.5张。

?目前，有1.15亿美国人每个月都需偿还信用卡债务。

?1989年，平均每个美国家庭欠信用卡公司2697美元，而2007年这一数字增长至约8000美元。即便这样，该数据可能仍旧偏低，因为它们大都来自持卡人自己的报告。通过调用美联储的数据，一些调查人员认为，目前平均每个美国家庭的信用卡债务高达12000美元。按照每年18%的利率，每年仅利息就要超过2000美元。

回头看一下本书第3章中讲到的自制力的问题，我们便能够发现信用卡是如何严重地影响到某些人的。在信用卡出现之前，人们只能采取一种量入为出的理财方法，他们会将自己的钱按照不同的用途和收款人分别存放起来。现在，每当你因为现金不够而无法加油时，你都会寻求信用卡的帮助。然而，信用卡会抑制你的自制力。德瑞森·普雷勒克和邓肯·斯蒙斯特发现，如果人们能够用信用卡支付，他们愿意出两倍的价钱购买一张波士顿凯尔特人篮球队比赛的门票。因此，我们难以判断，为了得到那些飞行里程奖励，人们愿意用信用卡支付多少钱。当一张信用卡达到支付限额时，我们可以使用另一张信用卡，或者还可以基于几乎每天都能收到的银行信用卡广告邮件另外新建一个账户（此邮件会告知你已经被“提前批准”了）。

在这种情况下，自由主义的温和专制主义能够发挥作用吗？与抵押贷款一样，我们认为这也是一个应用RECAP的绝佳领域。我们建议，信用卡公司应当被要求分别以纸质和电子版形式向客户寄送年度报告，在报告中列出消费总额以及产生的相关费用。这一报告服务出于两个目的。首先，信用卡用户能够利用这一报告更好地消费。知道了详细的开销与费用，客户便会对自己需要还清哪些债务有更好的认识。

让我们来看一个例子。信用卡公司提高收费的一种狡诈的方式是缩短你收到账单之日和还款日之间的天数。如果你错过了还款的最后期限，那么你不仅需要缴纳罚款，你还必须要为自己下个月所有的花费支付利息，不管你是否按时并足额还款。对于一名经常使用信用卡的用户（比如一名经常出差的商人）来说，延迟一天还款5000美元意味着他必须为此多支付100多美元。

其次，报告会使用户更清晰地看到自己在一年之内的还款情况。现在，一些信用卡可以出具消费年报，里面按消费类别分类，这有助于报税，但是RECAP的要求会迫使信用卡发行商将有关的费用信息也列在这一文件中，而通常这些费用是被隐藏的。比如，如果你用外币进行消费，那么信用卡公司会向你收取外汇兑换费用（实际上银行并不需要付出任何费用）。在你的RECAP声明中，你会被告知在去墨西哥度假过程中使用信用卡所产生的有关费用。由于信用卡上的利息是不可扣除的，所以用户一般情况下不会去查看他们去年花费在所有信用卡上的利息费用，因此这部分费用很可能会遭到忽视。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一名信用卡用户被告知，他去年支付了2153美元的利息、247美元的滞纳金以及57美元的外汇兑换费时，他将做何感想。

其他形式的助推也会起到作用。比如，在你每月收到信用卡的账单时，上面总会提到你的最低还款额。这起到了一种限制作用，作为一种助推，这一最低还款额是一个合适的数额。当然，由于最低还款额与账单总额相比低得多，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最低还款额的支付只会使得利息最大化。信用卡公司甚至会设置障碍，使你难以在每个月都足额还清欠款。因此，请为你的信用卡和储蓄账户设立一个自动还款的功能，因为默认选项仅支付最低还款额，而不是全部账单。我们认为，信用卡公司应当被要求允许自动全额还款。

本章中我们讨论了几个话题，但是所反映的问题却是一致的。无论是抵押贷款、助学贷款还是信用卡，它们都使我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复杂，并且我们都可能被这种复杂性所拖累。通常情况下，人们应当保持理智的头脑，但当人们出现借贷行为时，他们所固有的人性弱点便会使其陷入严重的困境甚至是灾难中。在这方面，政府也应当尊重人们的自由选择。但是，随着选择体系的进展，人们会具备更强的做出正确选择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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