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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金钱篇 长寿推手（第3页）

双曲线贴现表明，人们一般在短期内会急躁行事，但在长期规划中表现出了更大的耐心。以下是一些经典的双曲线贴现例子。你更喜欢哪一种方案：今天获得100美元或下周获得105美元？如果在一年后可以获得100美元，或者在一年零一星期内获得105美元的话，你又会选哪个？大部分人更希望在今天获得100美元，而非到一周后获得105美元，但几乎每个人都希望在一年零一个星期后获得105美元，而不是一年后获得100美元。换句话说，我们在短期内急躁不安，但在做长期计划时具备耐心。

但是，当很长一段时间过去，计划将得到实施的时候，这些选择再次成为短期问题，人们又变得急躁了。结果就是计划遭到了修改，人们又推迟了行动时间。所以在一年过去之后，当人们在即刻收到100美元和一周后收到105美元之间再次做决定的话，他们便会改变以前的计划，转而即刻收到100美元。

这正是人们为退休所留下的储蓄为什么往往不足的原因。储蓄意味着推迟消费——将货币从今天转移到明天。双曲线贴现表明，一个人宁愿现在花钱，而不是留给以后花，但他们确实打算存下越来越多的钱来。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的现实偏好再次出现了，会赞成今日进行消费，而非进行储蓄。换句话说，我们都有一种自然的倾向，在嘴上说我们以后会提高储蓄，但实际上永远不这样做。

同样的问题也出现于减肥之中。减肥需要耐心，但节制饮食之后，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收到成效。这样一来，当面对甜点时，我们会屈服于巧克力蛋糕的诱惑，然后许诺说明天再不吃了，要锻炼一整天，吃些水果。当然，第二天我们还是这个样子。看上去这些近期决定似乎是由边缘系统做出的，而前额叶决定的则是更长期的决策。

如果双曲线贴现是人们储蓄过少的核心原因，那么是否有可能利用这种理论来尝试改变人们的行为呢？双曲线贴现的核心是三个要素：不能正确地对未来的自己负责；通过未来决策来改变计划的能力；在短期内不耐烦，在长期内则拥有耐心。这些都可以得到解决。

◎替未来的自己考虑

我们再来考虑一下甜品手推车的例子。你看着排列在甜品车架子上的美味布丁，想着它们有多么好吃。当你把它放进嘴里时，某种程度上是在期待未来的你采取必要的步骤来纠正体重问题。然而未来的你也会做出相同的事情来，再次将问题传递给后来的你。就这么一直继续下去。

我们若要优化人生计划，就要协调这些多重自我。在漫长人生中创造一种认同感，认识到今天的你与未来的你之间的相互作用，这些都是成功的百年人生的关键组成部分。要想完成这一目标，其中一种方法是“行为推动法”。想象一下，当你坐下来计划财务状况时，假设这不是你的计划，而是别人的——它属于未来的你。或者想象一下你身边坐着80岁的自己——他们希望你考虑些什么？

有项耐人寻味的研究更进一步，使用软件（年龄处理算法）来预测一个人随着年龄增长，会变成什么样子。在图7.2中，我们展示了一位研究人员的年龄处理算法：你能看到他那不断变得苍老的相貌。这项研究的参与者得到要求，让他们想象自己收到了1000美元的意外之财，他们有四种处理这笔钱的方法：为他们心中特殊的一个人买东西；投资于退休基金之中；办一场有趣而奢侈的聚会；把它放在活期存款账户中。那些看到了他们自己的老年版数字头像的人，跟那些没有看到的人相比节省的资金多了一倍（前者为172美元，后者为80美元）。但是请注意，即使有着这种影响，现实偏好仍然存在。

图7.2经过数字化处理的未来自我的头像

来源：H.E.赫尔什菲尔德、D.G.戈尔茨坦、W.F.夏普、J.福克斯、L.耶克里斯、L.L.卡尔斯滕森和J.N.拜伦森，《通过呈现未来自我的图像来促进储蓄行为》，《市场研究杂志》，2011年第48卷，第23—37页

◎坚持计划

人们若是要为迎接未来做准备，有时候便会因青睐长期的承诺，推迟实现短期的快乐。但是，他们有可能会改变决定或改变计划。财务决策的自动化可以减少背弃承诺的机会，自动地将资金从活期存款账户转移到储蓄账户就是自动化的一个例子。有趣的是，使这种自动化奏效的原因，正是我们之前描述的家庭资产组合惰性，当时我们把这种惰性当成一种问题来看待。然而在这里，惰性以积极的方式发挥着作用。一旦出现惰性，储蓄计划就会被保留下来。

我们预计，随着对储蓄心理学理解的提高，一些创新型产品将进入市场，旨在帮助实现储蓄决策的自动化。比如说，一个名为Acorns的财务软件包将把通过借记卡或信用卡进行的任何交易整合到一起，然后将这个数额四舍五入，存入一个投资基金。这不太可能成为养老金，但确实有助于减少储蓄不足的情况。

经济学家理查德·泰勒（RichardThaler）和什洛莫·贝纳尔茨（ShlomoBenartzi）设计了一个以承诺为基础的金融产品，它利用了双曲线贴现，并将现实偏好转化为了积极的东西。这是一个为雇员们准备，名为“明日储蓄更多”（英文缩写为SMarT计划）的储蓄计划。该计划有四个特点，旨在克服一系列行为偏见，包括双曲线贴现。第一个特点是要求雇员增加他们的工资中流入储蓄计划的份额，不过是在未来这样做。根据双曲线贴现标准，所规定的储蓄额度里现在越远，就越有可能奏效。第二个特点是在职员按预定安排得到加薪之后，储蓄数额会上升；人们通常不愿看到目前的收入下降，但如果加薪之后可支配收入和储蓄都能增加，那么人们就更容易接受储蓄了。第三个特点是在未来，工资每上涨一次，储蓄率也会跟着上升，直到达到预设的最大值为止——这是前面提到的自动化。最后，职员总是可以随时退出计划。这一计划在一家制造工厂得到了试验，SMarT的参与者将储蓄率从收入的3.5%增加到了13.6%。请注意这些方案是如何尝试和转换我们之前遇到的现实偏好的，它们将这种偏好转移成了一种储蓄方面的正面优势。

我们预计将有越来越多的储蓄计划进入市场，以利用这些特征。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尝试，而不需要购买这些产品，只需在银行设置指令就行。然而，它成功的关键在于利用了惯性，同时将来改变指令会付出巨大代价。

◎保护你的旧自我

财务规划往往没有吸引力的一个原因在于，它需要我们想象自己老去时的样子。你可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脆弱的老人，这是非常不愉快的。随着预期寿命的增加和发病率的下降，你可能会维持更长一段时间的身心健康。但这只意味着老年阶段得到了推迟，而非彻底消除。

双曲线贴现的概念促使我们对未来的自我做出承诺，这将是有益的，我们可能会更为健康，或者有更稳定的财务状况。你如果要通过当下的行动来保护未来的自己，那还有其他一些手段可供选用。这是因为，有证据表明金融素养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下降，在涉及分析性思维的方面更是如此。例如，在一项关于认知技能的研究中，研究者要求不同年龄的参与者回答各种涉及认知技能的问题。50岁及更老的参与者在分析能力方面出现了持续的显著下降，而从接近50岁一直到55岁左右的这一批人则拥有最好的金融素养。

显然这些都是平均的结果，并不符合所有人的情况，但这确实耐人寻味。良好的财务决策由两部分组成：经验与知识，分析能力。年轻人具有较强的分析能力，但对金融产品的经验有限；老年人有许多经验，但分析能力则会下降。这就是为什么40多岁和50多岁的人能拥有最好的财务决策能力，原因就在于他们的经验和分析能力综合在一起时处于巅峰状态。

因此，对于中年人而言，相比通过金融工程来解决储蓄不足的问题，倒不如设计理财计划。

◎遗产

在计算你应该存多少钱的时候，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养老金和转型方面，也提到了抵押贷款、学生贷款和医疗保健。储蓄的另一个常见动机是希望留下遗产。

对于大多数父母来说，当离开这个世界时，如果确定孩子在经济上是安全的，那便是一种安慰，而且人们将财产代代相传，达到一种不朽境界的欲望也很强烈。然而，经济学家则痴迷于战略行为，他们为父母之所以给子女留下遗产，提供了另一个非常阴暗的理由：战略遗赠动机。简而言之，父母可以通过阻止子女继承财产，来操纵他们的孩子在自己年老时的行为和注意力。有名的例子是李尔王将他的王国分给了他的女儿贡内尔和雷根（排除了他最喜欢，并且最年轻的科迪莉亚），因为他希望享受晚年生活，摆脱财产和事务的烦扰。然而，当他的财富转移到她们手中之后，她们则对他进行了残酷、粗暴而不自然的行为。莎士比亚的这出悲剧也许不是最好的经验证据，但是对当代美国家庭的研究也指向了一个相似的方向。可以肯定的是，研究时人们没有挖出谁的眼睛来（《李尔王》的情节），但数据显示，如果年长的父母拥有大量可遗赠财富的话，那这些家庭中父母与子女之间的联系会密切很多。值得强调的是，如果这一效果存在的话，那财富必须是可遗赠的。

这些都是丑陋的想法，大多数人认为战略遗赠动机这个概念会让人感到不适。很显然，遗赠背后还有其他更高尚的动机。人们如果在漫长的工作生涯中专注于积累财务资产，结果忽视了家庭的话，那可能会使战略遗赠的动机更加相关。布鲁克·阿斯特（BrookeAstor）在2007年8月死亡，死时105岁，她悲惨的案例显示，如果某人在年老时富可敌国，也不一定能保证他获得支持。这位慈善家、社交名流和作家是富有的阿斯特家族的成员。2009年，她的儿子安东尼·马歇尔（AnthonyMarshall）时年85岁，和她的房地产律师弗朗西斯·莫里西（FrancisMorrissey）因伪造罪而被监禁。更糟糕的是，阿斯特太太显然一直生活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方，用药遭到了限制。在这期间，公司和医疗人员都无法前来探访她。所以说，更重要的应该是平衡工作和生活，保证你从亲友那获得的关心和支持是出于他们对你的爱，而非出于大发横财的期许。我们应该记住，我们的无形资产——家庭和朋友，兴趣和激情——是我们终身幸福的最大来源。

金融知识问题的答案

问题1：比110美元稍多些

问题2：更少

问题3：错

问题4：对

问题5：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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