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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安一口气没喘匀,话里还裹着一路奔来的风声。
姜义却只是抬了抬手。
“莫慌。”
这两个字不重,却登时将刘子安眉间那股慌乱压了下去。
这数月来,姜义看似闲坐桃树下,听泉观叶,实...
黄沙如刀,割过姜义的脸颊,他伏在沙丘背风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着碎玻璃。七窍流血未止,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下一瞬就要炸开。伪法相只维持了十息,可那十息,却抽干了他全身精气神,连骨髓都在发冷。
他颤抖着手指,从怀中取出那枚已转为暗金的莲心。它不再渗出黑雾,反而温顺地贴合掌心,与右眼金芒共鸣,像是一颗沉睡的心脏正缓缓苏醒。
【撑住。】心魔猴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刘玄昭虽败,但他已传讯灵山。不出三日,天庭耳目、佛门罗汉、地府鬼将都会循迹而来。你若不能在他们围剿之前抵达青龙岭,拿到第二颗莲心??肝心,便再无机会。】
“我知道……”姜义咬牙,用短刀割下衣角,勉强包扎胸前裂开的皮肉,“可我现在……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那就爬。】心魔猴冷笑,【你以为齐天大圣当年是怎么从轮回柱上爬回来的?不是靠神通,是靠一口气。你不为自己活,也得为两界村那些等你回去的人活着。”
姜义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母亲临终前枯瘦的手握着他,柳青萝站在灶台边煮药的身影,还有村口老槐树下,孩子们追逐打闹的笑声。那是个被世界遗忘的小村子,却也是唯一真正接纳他的地方。
他猛地撑起身子,踉跄站起,将莲心收回包袱,绑紧在腰间。
“我不怕死。”他低声说,“我只怕来不及。”
北风呼啸,卷起漫天黄沙,他拖着残躯,一步步踏入荒原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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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时,姜义终于看见了青龙岭的轮廓。
那是一座被藤蔓缠绕的孤峰,形如卧龙,山体通体泛青,石缝间生长着无数奇异植物,叶片呈锯齿状,泛着幽绿光泽。整座山脉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甜气息,像是血液与草木混合的味道。
【小心。】心魔猴提醒,【此地曾是上古青龙栖息之所,后被佛门镇压,抽取龙脉炼成‘净世肝心’,封于山腹。守护者不是凡人,也不是妖,而是‘血傀’??以千名战俘之血祭炼而成的不死之物。】
“战俘?”姜义喘息着问,“谁的战俘?”
【五百年前,大闹天宫一役,被擒的妖族余党。】心魔猴沉默片刻,【其中,有我的旧部。】
姜义心头一震。
他忽然明白为何这座山如此诡异??不是死寂,而是压抑的怨恨在低语。每一片叶子都在轻轻颤动,仿佛下面埋着万千亡魂。
他攀上山腰,发现一条隐秘小径,由白骨铺就,蜿蜒深入山腹。两侧石壁刻满符文,皆为梵文禁制,隐隐有血光流转。
刚踏出几步,地面忽然震动。
咔嚓一声,一具humanoid形状的傀儡从岩壁中破出!它通体漆黑,皮肤如焦炭,双眼却是猩红的液体,胸口镶嵌着一块青玉,玉中隐约可见一颗跳动的绿色莲花虚影。
“肝心就在它体内?”姜义迅速判断。
【不,那是容器。】心魔猴纠正,【真正的肝心藏在山心祭坛,但这傀儡会拼死守护通往祭坛的路径。而且……它不止一个。】
话音未落,四周岩壁接连爆裂!
五、六、七……整整九具血傀同时现身,呈半圆形包围姜义。它们动作僵硬,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协调性,仿佛共享同一具灵魂。
姜义握紧短刀,体内真气几近枯竭,伪法相无法再次召唤,甚至连运转功法都困难。
“怎么办?”他急问。
【用莲心。】心魔猴道,【让它感知你的血脉??你是齐天真我的继承者,这些傀儡虽被佛门炼化,但根源仍是妖族战士。他们的本能,仍会认主。】
姜义咬牙,再度取出莲心,高举于胸前。
暗金光芒骤然扩散,如同涟漪荡开。
刹那间,九具血傀齐齐顿住。
它们的头颅缓缓转动,猩红双眸聚焦在莲心之上,胸口青玉剧烈震颤,竟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回应某种古老的召唤。
“呜……”一具血傀忽然跪下,手臂砸向自己胸口,试图挖出青玉。
其余八具也开始躁动,有的自残,有的互相攻击,场面瞬间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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