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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如咬着牙跟疼痛斗争,忽然听到门&ldo;吱呀&rdo;一声,抬头一看,赵初年拎着水果篮抱着只插着鲜花的花瓶走进屋子,径直朝自己走过来。
想起孟缇早上那番话,王熙如挤出个笑招呼:&ldo;赵老师。&rdo;
赵初年走得近了,把水果篮放在她床边,又放下那只花瓶,淡淡的幽香顿时飘散过来。
&ldo;你这是……&rdo;
赵初年陈恳地跟王熙如鞠了个躬,&ldo;你也许听孟缇说了,害你变成这样的是我的堂兄,他昨天晚上喝多了酒引起了事故。实在很抱歉。等他稍微好一点,我大伯会让他亲自来向你道歉。&rdo;
香气馥郁提神,回味悠长,王熙如觉得疼痛散了不少,也恢复了一点精神,&ldo;赵老师,麻烦你了。你不用跟我道歉,不是你撞的我,我还是分得清楚的。&rdo;
赵初年看着她一动就立刻痛苦地皱起了眉头,立刻摁着她的肩膀:&ldo;别动。&rdo;
王熙如只好不动了,赵初年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指了指那一篮子水果,&ldo;你喜欢吃哪几种水果?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干脆全买了。&rdo;
王熙如感动之余也有些头痛,这么多水果撑死她她也根本吃不了,放在病房肯定是要坏掉的。不过别人都送上门了,也不好拒绝,只能说:&ldo;赵老师你太客气了。&rdo;
赵初年微微垂了垂目光,叹口气,&ldo;我这个堂兄有时候是飞扬跋扈不听人劝,对不起。&rdo;
豪门子弟或多或少都有这个毛病,王熙如也不是不知道。说实话,对肇事者的怨愤也不是没有,愤怒地时候恨不得连他的家人一起诅咒,可看到赵初年那张真挚的脸,因为熬夜也些微有些疲倦的模样,也实在恨不起来,心里某个角度甚至还有些感动。毕竟做错事的不是他,反而还要帮着处理后续的事情,也很辛苦。
王熙如无奈:&ldo;吃一堑长一智,我只能这么想了。&rdo;
赵初年拿起一只梨问她喜不喜欢,王熙如点点头,他从篮子里抽出一只小小的水果刀,慢慢削起皮来,跟她闲聊。
&ldo;说起来,孟缇不在吗?早上我来看过你一次,那时候她刚来。&rdo;
&ldo;她去我兼职的学校拿我打工的工资了,我现在什么都干不了。&rdo;
&ldo;你们的感情很好,一般的姐妹两都没有你们这么深的感情,&rdo;赵初年说,&ldo;昨天晚上我看着都很感动,真是很惹人羡慕。&rdo;
&ldo;是啊。&rdo;王熙如微微笑了,&ldo;没错,能在大学时候认识这个朋友,我真是再无遗憾了。&rdo;
赵初年眸光微微闪动,并不掩盖自己对这个话题的兴趣,&ldo;嗯,孟缇是很善良。她说宁可自己受伤都不愿意看到你躺在病床上。&rdo;
&ldo;真是傻姑娘,&rdo;王熙如阖上眼睛,温暖地笑了,&ldo;别人对她一份好,她就回报十分。&rdo;
赵初年用循循善诱的语气引诱她说下去,&ldo;是这样吗。&rdo;
王熙如隐约猜到赵初年想问什么,也想听到什么,笑了笑,睁开眼睛问:&ldo;赵老师你喜欢她吗?&rdo;
赵初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直接的问出来,心里感慨这个女孩的聪明果然不仅仅表现在成绩单上,她身上的确跟一般人有不一样的地方。他也跟着微微一笑,很坦荡地承认:&ldo;是的,我很喜欢她,她实在太像我妹妹了。&rdo;
&ldo;啊?&rdo;王熙如也一愣,没想到里面还有隐情,吃惊地都忘记了身上的疼痛,&ldo;你妹妹?你有妹妹?&rdo;
&ldo;是的,&rdo;赵初年面露追忆之色,&ldo;我有妹妹的,我唯一的妹妹。&rdo;
他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她手里,用低沉缓和的嗓音说起妹妹,整个人都沉浸在另一种精神状态里,宛如百炼钢立刻变为绕指柔。那是无法矫饰与伪装的感情。
&ldo;我妹妹比我小了快六岁。大概十五六年前,我们因为一场变故失散了,这些年我都在找她。&rdo;
王熙如脑子里问题一个接一个,也问诧异出来,&ldo;十六年前?那你妹妹不过几岁吧,小孩子样子变得挺大的,你怎么判断谁是你妹妹谁不是?世人皆知孟缇是孟教授的女儿,绝不会是你的妹妹啊。&rdo;
赵初年垂下目光,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削梨的动作也停滞了,长长的果皮晃悠悠垂在空中,拖到了地面。病房忽然变成了冰窖,而他则因为寒冷,人都被冻僵了,动弹不得,只有睫毛细微的抖动着,像是昆虫扇动着透明的翅膀。阳光从窗外照she过来,画笔般雕出了他眉目间的阴影。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王熙如竟然有点挪不开视线。
他把削好的梨放在递到王熙如手里,才在她饱含怜悯的目光下开口,&ldo;我知道的,我这大概是移情作用。只是看到孟缇就忍不住想起我妹妹,总想把最好的东西全都给她,补偿这么多年她的辛苦。&rdo;
王熙如低声叹了口气,她并不会劝人,也知道那些不痛不痒的关怀只是在对方伤口上再撒一把盐,于是也沉默了。
孟缇回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晚了,中午的时候她已经把医院摸熟了,在医院外买了些水果、鲜花才进了病房。
王熙如坐在床上,小桌上放着笔记本,因为胸前的伤,她姿势十分古怪,但聚精会神的状态,完全没注意到她回来了。
孟缇走过去看了一眼,她正在看一篇英文论文;满屏幕都是复杂的矩阵,她把水果放在床边的小桌上,笑眯眯地打招呼:&ldo;我买了水果回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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