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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小,去那种地方做活,能行么?
所有人都出来之后,按高矮年纪把人排开。阿福顶着阿喜的年纪,,又是张娃娃脸,和一些小姑娘分在了一处,昨天同车来的三个姑娘则分在别处。有人过来领着她们继续走。
阿福完全没有方向感,虽然天亮了,雾还没散,她们就这么呆呆的,不安的跟着领路的人。他们出了院子,踏上铺着青石板的一条路。路两旁栽着树,远处的景物都被雾隔着看不清,四周很安静,让人有种行走在旷野里的错觉。
茫然,又惶恐。
阿福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天。
她们被赶羊似的赶进一间大屋,脱了衣裳被长相凶恶严厉的老女人逐个检查,然后再赶进一个池子里去洗头洗澡。乱哄哄的,有的女孩子跌倒了,还有人水进了眼,还有……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害怕,发抖,慌乱,可是没什么人尖叫。周围的安静让人好象,叫不出声来。
这份安静伴随了阿福很久。
与她后来经历的一切相比,安静是这座皇宫给她的第一印象,也是最深的感触。
这里的生与死,日与夜,都那样安静,静的让人压抑,让人几乎要发疯。
等她们从池子里出来,自己的衣裳已经被收走了,摆在那里的是粗白布的衣衫和红棉绫的裙子。看起来虽然不象有人穿过,可是颜色却已经陈旧,阿福想或许是这些布料在做成衣服之前,已经在仓库里积了很久。那裙子的红色象是落过水一样,沉沉的,不鲜活。
换好衣服的女孩子们又被赶出来,这又是一个大院子。这里似乎就是一个一个的院子,规格大小都一样,门窗廊柱也都一样,就连抬起头看到的天,都一样是四方形,窄窄的。
一个中年宦官站在前面给这些小宫女训话,他的声音虽然有点尖,但并不刺耳,只是听起来毫无感情,平平的。他讲了一长篇话,阿福只记住了要听话这一条。
然后几个穿着灰布裙的中年女人过来,捧着册子在前头念名字。
点名点了六十多个,阿福没数准,总之不到七十个。
有人问:“有识字的,站左边去。”
阿福舔了一下唇,起来就没有喝过水,现在觉得嘴干的很。
她是识字的,但是识的不多。
要不要,站过去呢?
识字的话,应该算是一项本事,或许要干的活要轻松一点。
但是阿福忽然记起来在山上的时候,师傅说的话。
师傅说,其实不识字不看书的话,烦恼反而要少。
阿福犹豫了,不过就在她犹豫的功夫,陆陆续续几个女孩子出去,站到了左边。阿福晚了一步,上面那人又说:“学过针绣女工的,眼灵手巧的,站过来。”
这一次站过去的又多了些,几乎差不多的女孩子在家都会做针线活儿的,不过有人手巧些,有人笨些。
阿福也会,可做的不算好。跟人学几天,后来都靠自己琢磨。
但是她这么犹豫的功夫,时机又过去了。
“会莳花弄草的,站那边去。”
阿福精神一振,这个她这两年可没少干!在山上师傅常带着她种些花草,倒也让她学了不少东西。
她走出队列,站到另一边去。
有个女孩子忽然怯生生的问:“我……我家种地,种庄稼,可花没种过……”
阿福觉得她很有趣,上头的人挥一下手,于是她也快步走了过来,站在阿福旁边。
识字的那些小姑娘已经被人领走,就在上面的人又问有没有厨艺上好的时候,她们也被归拢起来,带着走向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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