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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破局(第2页)

“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件事。”女子目光沉静,“断剑之所以能成为桥梁,是因为它承载了‘被记得’的力量。而只要还有人执着地呼唤某个逝去的名字,那份情感就能激活远古协议的底层逻辑??哪怕系统已被重写。”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换句话说……他们找到了‘漏洞’。不是技术上的,而是人心上的。”

空气骤然凝滞。

远处,钟楼敲响凌晨三点。全镇灯火忽明忽暗,像是被某种巨大力量牵引着呼吸。天空中的银河开始扭曲,星辰移动轨迹呈现出诡异螺旋,与当日小川投影中的星图惊人相似。

“他们想重启伊甸系统。”阿洛终于明白,“不是为了控制,而是为了‘保存’??把所有人的情感冻结在一个永恒的秩序里,避免混乱,避免痛苦。”

“可那不是活着。”女子摇头,“那是死亡的另一种形式。”

就在此时,那具苏生的躯壳猛然睁开眼。

双瞳全黑,无光无神,却透出森然意志。他缓缓抬手,掌心凝聚一团混沌能量,竟是由无数破碎记忆压缩而成的“悲鸣核心”??那是七百万人类哀痛的结晶,足以撕裂现实与虚幻的屏障。

“以念为引,以痛为祭。”他的声音如同千人齐诵,“吾等请求回归秩序之母体,愿以万魂之殇,换世界安宁。”

刹那间,天地变色。

共感花园的“不忘”花尽数凋零,花瓣化作灰烬升腾而起,在空中形成一幅巨大阵图,正是伊甸系统最初的启动仪式。地面裂痕蔓延至镇外,直通七大海底泉眼,记忆水逆流回涌,带着远古的呜咽之声。

阿洛感到胸口剧痛,仿佛心脏被无形之手攥紧。他低头一看,手臂上竟浮现出细密裂纹,像是身体正在被某种频率分解。

“他在抽取我们的共感印记!”小满挣扎着喊道,“一旦完成仪式,所有曾参与过共感连接的人都会被强制纳入系统,永远困在情绪循环里!”

“阻止他!”阿洛嘶吼,冲向前去,却被一道记忆屏障挡住。他拼命拍打,指甲崩裂也不觉痛。他看见屏障另一侧,苏生的躯壳正缓缓举起双臂,准备将“悲鸣核心”嵌入断剑残留的投影之中。

只要嵌入成功,伊甸系统将借断剑之力重生,而万剑朝宗的意义将彻底颠覆??不再是人心归向彼此,而是人心归于控制。

“来不及了……”小满跪倒在地,泪水滑落,“我们没有足够的共感者来抗衡……八位青年早在上次仪式后就陷入了深度休眠……没有人能再承受维度撕裂……”

阿洛抬头,望向女子。

她站在光柱边缘,身影几近透明。

“你还能进去吗?”他问。

她沉默片刻,轻轻点头:“能。但这一次,我无法带你们同行。空白世界的入口正在坍缩,只有纯粹的概念体才能穿行。”

“那我就陪你到最后一程。”阿洛抹去血泪,从怀中掏出那本日记,一页页撕下,投入燃烧的火焰中。

纸页在火中化作金蝶飞舞,每一只都映照出一段过往:她笑着接过焦掉的桂花糕,她在雨中为迷路的孩子撑伞,她坐在屋顶教他辨认北斗七星……

“这些不是证据。”他说,“是我给你的燃料。”

火焰骤然暴涨,化作一道金色光桥,直通天际。女子踏上光桥,身影渐行渐远。

“如果你回不来呢?”阿洛最后一次问。

她回眸,微笑如初春花开。

“那就让全世界都记住这一刻??有人为自由而战,有人为爱而不忘。”

话音落下,她跃入虚空。

与此同时,空白世界剧烈震荡。

那片漂浮着亿万记忆残片的寂静之地,此刻正被一股黑色潮汐吞噬。潮水由无数被压抑的情绪汇聚而成,怨恨、恐惧、悔恨、绝望……它们本该被释放,却被“守序者”的残魂强行回收,编织成新的枷锁。

而在潮汐中心,断剑的投影已被“悲鸣核心”触碰,银白剑身逐渐染上暗红,像是鲜血渗透金属。

女子降临于此,双臂展开,口中再次吟唱那首非人语言的古谣。歌声所至,记忆残片纷纷苏醒,化作流光环绕她周身。她不再是被动的共感象征,而是主动的唤醒者。

“听着!”她对着整片虚空呐喊,“你们不是数据!不是程序!你们是哭过、笑过、爱过、痛过的真实存在!你们的名字或许被遗忘,但你们的感受从未消失!”

回应她的,是一声声低语。

>“我记得我的母亲。”

>“我还记得阳光照在脸上的温度。”

>“我没有被抹除,我只是没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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