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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ldo;柳姑娘……&rdo;杨戚弯身，窥探着我的表情。

&ldo;行了，我换身衣裳，这就去。&rdo;

这还有的避吗？诚如左松易曾说的，只得勇敢的迎上去，管她游怡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杨戚退下后，我只随手自衣柜了翻了件不算显眼的衣裳，在秦姐姐的帮忙下胡乱盘了个还算能见人的发髻，便走了出去。

门外，恰巧碰上闻讯赶来的二师兄。我淡笑，拒绝了他相陪前去的好意，给了他个&ldo;放心&rdo;的眼神，径自走了开。

还未凑近，就能瞧见正厅里头的热闹。少清带来的人是霜姨，立在门边，往外张望着。见了我的身影，动作极小的冲我招着手。却还是引来了一整屋所有人的注意，顺着步子，越来越近，我看着游怡放下手中茶盅，抬头挑眉，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忽而一笑，又看向了始终低着头，很是恭敬的班泉。

我跨进屋，没让我踌躇无措，班泉上前一步，率先读起了圣旨。也让这本该尴尬的场面，缓和了些。我跪着，接旨，谢恩，上曰逢年关了，国泰民安，天下暂赦，准许我暂离王府省亲。

有些想嗤笑，在京城，我的亲全在王府了。能不能离开，还不都一样。

&ldo;呵呵。&rdo;没预期的，游怡突然扬起清脆笑声，捂着嘴，尤为端庄的侧头看着我。片刻，开口言道，语焉里竟是亲切的很：&ldo;恩都谢完了，怎么还跪着，杨戚，还不快扶姑娘起来。大冬天的，这么跪久了地上的寒气可沁心了。&rdo;

话还没完，杨戚赶紧冲丫头使眼色，让她们扶我起身，退向一旁。这是我第三次见游怡，完全不同于前两次的味，今日的她仿佛心情格外的好，连眉都是染上雀跃的。

反倒是班泉，脸色铁青的很，直到对上我的窥视才勉强缓和下了几分。

&ldo;都说了是回娘家省亲的，这会没有尊卑之分，都拘谨什么。&rdo;环顾了眼屋里，见所有人都垂着头，不言不语的，游怡嘻笑着打破沉默：&ldo;方才在宫里碰上时，大公子不是说特地带霜姨来探视柳姑娘的吗？怎么见着了，倒没话说了？&rdo;

&ldo;不瞒娘娘，糙民特求班副将引着去请旨，便是想着近除夕了，娘她念着默静，想让她过府一叙。可就是怕默静拘礼，既然娘娘在，那就帮着糙民劝上两句吧。&rdo;

闻着少清的话，游怡抬头，横看了他眼。咬着牙，只刹那便笑望着我，当真帮忙劝了起来：&ldo;柳姑娘，难得大公子居然还是个顾念旧情的人，你就应了吧。皇上都下旨了，想是正体恤着大公子这至深用情呢。&rdo;

&ldo;娘娘都开口了，民女怎敢不应。&rdo;我回道，很是谦逊，看着她有苦难言的模样，唇角浮上了笑意，招来班泉一瞪。

&ldo;看来，柳姑娘今儿很开心？&rdo;

凉凉的口气，游怡抛出了问题，有些尖锐。我抬头，还没回答，班泉就开口了：&ldo;娘娘不是说想回娘家逛逛吗？皇上只说出宫一个时辰，不能坏了规矩，眼看时间也不多了，末将斗胆陪娘娘逛吧。&rdo;

如我所料，这样的请求游怡怎会拒绝。她点头，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临行时，望了少清许久，少清亦没有避开，坦荡荡的迎上那目光。我立在一旁，打量着两人的眼波交流，太多情愫交织的复杂。

屋里静了，舒畅了几分，伺候着的丫鬟们也都重重的吐出气，放松了不少。与霜姨寒暄了会，我才看向少清，不急不缓的轻问：&ldo;怎么都碰一块了？&rdo;

&ldo;昨晚，怡妃替劭王请命，说信你是清白的。求皇上待这案子结了之后，能将你许给劭王。&rdo;

刚端起的茶盏，被我握得死紧，杯里的茶水晃着，一如我的心。半晌后，我闭眼，&ldo;皇上应了？&rdo;

打从皇上将我移交给劭王的那一刻，本就有着不合常理的意图。我丝毫都不觉得他会拒绝怡妃的这一求，或说，哪怕怡妃不求，他也该是本有此意的。

少清的回答却彻底否决了我的猜想，那人，当真是个善用权术的君王，完全的让人拿捏不准心思：&ldo;没应。说是暂先搁着，宪王是开国功臣，如今才入陵没多久，怎能把有重大嫌疑的人许给堂堂王爷。今儿一早，就急召我和班泉去了宫里。&rdo;

他竟违了怡妃的意，甚至召见了少清。这让我完全臆测不出他的想法，天下谁不知皇上将怡妃宠上了天。都说是芙蓉暖帐，君王销魂，这会儿倒顾忌起了悠悠之口。

&ldo;聊了些什么？&rdo;

&ldo;只说让我请旨，恩赦你暂离王府，除夕夜去夏侯府吃个团圆饭。而后……便没说上什么正事，只聊着酒。&rdo;少清拧眉，脸上的困惑不亚于我。

&ldo;酒！&rdo;我当真是险些忍不住，差点就想说这皇上是不是安逸过头了。一大早的，招人前去，只为聊酒？

见我惊呼，少清看着我，宠溺轻笑。忽然举手抚上我的额，发已畜长，全被我在刚才的混乱中拢了起来，悠悠的，他叹了句无关紧要的话：&ldo;还是这样好看。&rdo;这话，惹得霜姨在一旁偷笑出声，笑声唤回了少清跑远的神，缩回手，他又说了起来：&ldo;只是问，晨潇酒何以会被选做贡酒。班泉品着皇上赐的酒，还傻愣愣的掰出一堆赞言来，逗的龙颜大悦。&rdo;

&ldo;真是个木头。&rdo;抑不住，我也喷笑出声，能想象得出班泉很是认真回答皇上的模样。

少清陪着我一块笑，连说话都是颤着音的，&ldo;可不是，皇上说他不解风情，糟蹋了好酒。又把他吓得赶紧请罪，忠如他，让人万般恨意都泄不出，倒也是好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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