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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在越国北方一座名叫滨阳城的主街上,行人马车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
而在这滨阳城中,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滨阳茶馆,许多滨阳城本地人闲来无事都会聚集于此,遛鸟斗蛐蛐品茶下棋听评书,好不热闹。
此时在茶社中的博弈区,有许多人正围在一张棋桌前观看一场象棋对弈。
手执红棋这边是一名举棋不定的老者,他这方被杀的七零八落,已然没剩几个子了,手中那只沾着手心汗的马是他最后一枚大子。而绿棋方的一组车马炮已经带着一群小兵全部过河,数一数,绿棋方一个小兵也没丢,所有棋子相互咬合,哪个都吃不得。
老者这边仅剩的几枚红棋几乎被整盘绿棋包围,显得极为可怜。
而手执绿棋一方的,竟然只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相貌普通,非常瘦弱,他身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粗布灰衫,两条袖子高高卷起,露出两条干瘦的胳膊。虽然其长相普通,但是有两点却让人印象深刻,一点是他那双看起来很灵动的双眼,光看这眼睛便知此子脑袋灵光,另一点就是他那时刻保持上翘的嘴角,好像一直在微笑一般,看起来很面善,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小男孩百无聊赖的拄着下巴对着棋盘发呆,他这边棋盘上空空荡荡的,一个敌方的红棋也没有,而棋盘外,被吃掉的红棋已经被高高的摞起。
场边围观的人群不断地给老者支着招,
‘马往上跳,死前还能换个子。’
‘换子有毛用啊,这局赌的是他能挺多久,马往回跳,能多挺两步。’
‘往上跳!’
‘往回跳!’
虽然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下棋时有他人支招算是大忌,但观眼前这‘一人下棋,众人支招’的场景,在此却显得很正常,对面那少年也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
红棋老者被吵的心烦,极为不耐道:“烦死了!你们支招要统一点,那样我还能多挺几步,一帮臭棋篓子。”说罢,他将手中那沾着汗水的马落到一点。
小男孩将自己的车向前一顶,淡淡道:“将军。”
红棋老者盯着棋盘傻眼了,围观群众哈哈大笑,刚才支招的一人道:“你这臭棋篓子还好意思说别人,告你往回跳,不听,输了吧,哈哈哈!换人换人!”
旁边一名店小二道:“老李坚持四十六步,没过五十步,赌他能坚持超过五十步的朋友过来领钱。而程风除了最初让老李一组车马炮外,没失一子,赌程风没丢子的朋友也过来领钱。”
周围咒骂声与欢呼声同时响起。
小孩名叫程风,今年才九岁,是滨阳城附近的程家村人,其头脑聪颖,自五岁起便开始接触象棋,不过三年在滨阳城就已无敌手了,人称小棋圣。不久这名号越传越远,有些外地人甚至慕名而来,就为了能和这‘小棋圣’对上一局。
茶馆内也设有赌局,别人下棋是赌输赢,而针对程风的对局,赌局的设定基本上是‘程风能失几个子’‘谁能在程风手底下走几步’之类的。
程风自己呢,从来不参与赌局,更不收取分文,只是输的人要给程风买块茶馆的招牌点心。一块点心两文钱,一局赌一块点心,说白了一块点心就是他一局对弈的出场费。
有人也曾给程风这‘傻孩子’出招,让他拿点心与茶馆换钱,或者直接一局赌两文钱不是更好。
程风直接道:“爷爷不准我赌钱。”
虽然爷爷是叮嘱过不要跟这帮大爷们赌钱,但程风内心明镜着呢,他只赌一块点心,茶馆有点心卖,他有点心吃,大家还愿意拿一块点心哄他这小孩玩,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何乐而不为呢。要是他把点心换成两文钱,那意思就变味了,早就没人愿意跟他玩了。
执红棋的老者苦笑的起身让开,又换了另一名准备执红棋的老者。
程风不喜欢执红棋,他觉得红色杀气太重,所以他每次下棋都会选择绿棋。
就在双方整理棋盘的时候,外面传来呼喊声:“程风,来活啦!”
听到外面喊话声,程风手上摆棋的动作一停,立即跳下椅子道:“我来了,王叔!”
茶馆内的人立马不乐意了,准备跟程风对弈的那名老者直接冲外面喊道:“小鳖犊子,来屁活!叫你程大爷干啥,你程大爷正准备跟老朽下棋呢!”
众人听后立马哄笑起来。
外面的人也不恼,笑着回道:“程大爷还在菜市摆摊卖豆腐脑呢,这边来新书了,小程得帮我分分类,我给他工钱,还让他蹭书看。你们这群抠门的老头就知道拿破点心胡弄小程陪你们玩,一帮臭棋篓子,帮你们省块点心了。”
茶馆内响起一片笑骂声,外加茶馆老板的怒吼声:“卖破书的小王八羔子,你那才是破点心!你小程大爷可爱吃我家点心了!”
程风抱拳对众人乐呵呵道:“对不住了诸位大爷,小子先去干活去啦,明日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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