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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铃声继续响。他闷哼着，又睁开眼睛，挣扎着把左臂从身体下面抽出来。他把手腕凑近双眼，斜乜着眼看看表。手表上的玻璃镜面已经不见了，上头的指针停在十一点四十八分。

奈德&iddot;波蒙特再度在沙发上扭动，左肘撑着斜到一侧，然后左掌撑着抬起头。电话铃还在响。他悲惨的双眼环视房间，电灯开着，透过一扇开着的门，他可以看见费汀克的脚，盖着毯子躺在卧椅上。

他又闷哼着，坐起身来，手指顺了顺他的暗色头发，指尖使劲按着太阳穴。他的嘴唇干得变色脱皮了。他用舌头舔了舔，扮了个倒胃的苦脸。然后起来，咳两声，脱下手套和大衣，扔在沙发上，走进浴室。

从浴室出来后，他走到卧椅处，往下看着费汀克。她正熟睡着，脸朝下，一只蓝色袖子的手臂弯着枕在头下。电话铃已经不响了，他把领带挪正，回到客厅。

几张椅子间的餐桌上有个打开的烟盒，里面有三根烟。他拿起其中一根，叽咕着&ldo;管他的&rdo;，毫无打趣的意思，然后找到一匣火柴，点燃香烟，走进厨房。他挤了四个柳橙，盛在一个透明高杯里，喝掉。又弄了咖啡，喝了两杯。

走出厨房时，费汀克用一种悲伤的平板声音问：&ldo;泰德呢？&rdo;露出的那只眼睛半张。

奈德&iddot;波蒙特走近她。&ldo;谁是泰德。&rdo;他问。

&ldo;昨天跟我在一起那个家伙。&rdo;

&ldo;你昨天有跟谁在一起吗？我怎么会知道？&rdo;

她张开嘴巴，制造出一种刺耳的咯咯声转换话题。&ldo;几点了？&rdo;

&ldo;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白天吧。&rdo;

她把脸埋进下头的印花棉布垫子搓了搓，然后说：&ldo;昨天我碰到一个帅家伙，答应要嫁给他，然后就跟他分手，随便碰到另外一个谁就把他带回家了。&rdo;她放在头上的手打开又阖上。&ldo;我现在是在家里没错吧？&rdo;

&ldo;反正你有这里的钥匙，&rdo;奈德&iddot;波蒙特告诉她。&ldo;要喝点柳橙汁或咖啡吗？&rdo;

&ldo;我什么都不要，只想死。奈德，你走好吗？别再回来了。&rdo;

&ldo;对我来说恐怕很难，&rdo;他没安好心的说，&ldo;不过我试试看。&rdo;

他穿戴大衣和手套，从大衣口袋掏出一顶暗色起皱的便帽，戴上了，离开那栋房子。

※　※　※

半个小时后，奈德&iddot;波蒙特敲着他那家旅馆的七三四号房门。杰克昏昏欲睡的声音立刻在门的那头响起。&ldo;谁？&rdo;

&ldo;波蒙特。&rdo;

&ldo;嗯，&rdo;那声音无精打采，&ldo;来了。&rdo;

杰克打开房门，拧亮电灯。他身穿绿色斑点的宽松睡衣裤，打着赤脚，两眼呆滞，脸睡得红通通。他打了个呵欠，点点头，回到床上，仰躺着伸展四肢，盯着天花板。然后意兴萧索的问：&ldo;你今天早上还好吧？&rdo;

奈德&iddot;波蒙特已经关上门。他站在门和床之间，闷闷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他问：&ldo;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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