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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Chapter 48（第2页）
顾承安冷眼看着，心中毫无起伏波澜，他蹲在前辈面前，抬起他的下巴，讽刺道：“程西川，在外面玩的开心吗。”
程西川还穿着白天的衣服，一件浅蓝色衬衣，一条浅灰色长裤，被水浸透后像泡在扎染颜料里一样，模糊成顾承安眼底的绿光。
他的头发无力地垂在耳边，水声伴着喘息，滴答，呼哧呼哧。
顾承安倒是没有沾到一点水渍，全白的蓬松狼尾，黑T，银白色锚形耳坠晃着诡异的光，他一字一句道：“把你拴在这里，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前辈用力抬起双眸，亮得如同天上的繁星全部捏碎在他的眼里，他冷笑着说：“顾承安，你终于藏不住了。你在我面前装了这么长时间，累吗。”
他的泪痣，颜色更深了一些。
顾承安猛地醒过来，噩梦的最后一帧，是程西川流下一滴眼泪，从那被诅咒过的痣上划过。
他拿着一直没有从手里撒开的酒瓶，坐在寂寥的阳台，慢慢地，几片云变成了红色，月亮变成了红色，那条河也变成了红色。
“老顾！我回来了。”
程西川终于用了回新家钥匙。
他在每个房间找老顾的踪影，最后才回过神，走到属于老顾的角落。
顾承安没有转身，独自念叨着：“在烈士墓前小便，没有找拍照片的人，也没有找漏出照片的人，甚至没有纠结这件事对不对，符不符合常规。而是把仇放在华影，放在圆方方，放在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前辈，是我大意了。”
程西川在黑暗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顾承安把剩下的酒喝光，怔怔地说：“你一早就做好准备，不给自己留后路，只是没想到被敌人抓住了你这点把柄，找准时机，给了你致命一击，想让你永无翻身的余地。你早就想离开，又不想如此落魄地离开。前辈，你真的很纠结不是吗。”
“我猜，你只是把这点素材放在哪个加密文档里，想等时机成熟，玩一个自杀，或者你还没想好怎么自杀，只是有这个念头。可是再怎么加密，别人有心，还是会破解的对吗。”
“程西川，你折腾这一圈回来，开心吗。”顾承安转过头，眼神空洞，银白色的头发下，依然是凌厉的骨相，他的声音沙哑，“利用我，好玩吗。”
程西川摸了摸他的白色头发，笑着说：“什么时候染白的，怪吓人的。”
顾承安顺着他的手回蹭了过去，喃喃道：“这是我的一点仪式感，本来想当着那群大粉小粉的面，告诉她们，我已经陪她们到老了，还有更值得我共白头的人。”
程西川的心底一震，想开口辩解，被顾承安“嘘”了回去。
顾承安闭着眼，感受程西川掌心的温度，暖暖的，真暖啊，他带着一丝恨意说：“你也算是个恋爱脑，遇到喜欢的人，跟我一样也是不管不顾。程西川啊程西川，你说咱俩到底是谁更对不起谁。”
程西川把老顾的头抱在胸前，沉寂的月光下，像一对挣扎着互相说抱歉后一起跳海殉情的可怜灵魂。
顾承安抬头看着他，“程西川，我怎么就没办法过俞之明这关呢，你摸摸自己的心，到底在哪一边。”
“我……”
“你真的蠢啊，安大姨住院这件事能瞒得过一时，还能瞒我一辈子吗，连俞之明都去医院探望过，我还被蒙在鼓里。像话吗。”
程西川摸着他的锚形耳坠，小声说：“老顾，人戏不分这件事，我有过，你也有过。我承认当时走投无路，是想拖累一下你……”
顾承安打断他：“前辈，我猜俞之明当时也想跟你一起去哈瓦那，但是你对他说，不想拖着他一起去死对吧。”顾承安揣着一肚子的怨愤，终究不敢像梦里那样为所欲为，“演唱会那场面，真像一场婚礼。当着世人的面把爱意毫不保留地说出来，你这么疯吗。怎么到我这里，就疯不起来了呢。”
顾承安心里刀绞般痛苦，额角经络轻跳，声若蚊蚋：“他曲未终，我意转浓，我是你大旱时遇到的积雨云，却始终没让你动一起走的心思。”
程西川不作声，想听他把话说完。
“现在好了，又来一个小易辰，前辈，当救世主的滋味现在知道了吗。当积雨云，然后把你身上的每一滴都挤出去，挤给一个不相关的人……唔，不对，跟我也算有点关系，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承安的声音终于高了几度。
程西川没办法把事情的全貌全部告诉老顾，有气无力地反驳：“所以你就找人来监视我，跟踪我？既然不相信我，那还在一起干什么。”
顾承安冷冷地说：“不相信？那你查盐商爸爸的事呢。程西川，你脑子里每天在想什么。”
“你还看我手机……”
程西川的脸气到模糊，把顾承安的头甩在一边。
他慢慢下蹲，视线正好对上顾承安的眼睛，“老顾，有些事情还是忘了的好。”
“你不打算解释什么吗。”
程西川无奈地垂下头，“有什么好解释的……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还要我讲多少遍。”
顾承安看着眼前那条红色的河，凑近程西川的耳朵说：“前辈，你走吧。”看小说，来小燕文学，关闭阅读模式，体验高速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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