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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前一世的事情,此刻想起却犹若钝器一般,狠狠划过心间,生生作疼。
爷爷……
而段旻轩却端了药碗,径直往老爷子的床榻那端去,寻了近处坐下:&ldo;老爷子,云卿煎了许久的药,都站得有些乏了,我来代劳。&rdo;
孟云卿转眸看他。
他却似无事一般,拿着汤匙在药碗中调了调,又吹了吹。
&ldo;也好。&rdo;老爷子应声。
记忆中,段旻轩从未在老爷子身边近身侍奉过,即便前两日也都小心翼翼,怕老爷子生疑,而今日……
孟云卿微微敛眸,将疑虑隐在心间。
许是先前同福伯说了会子的话,有些累了,老爷子没有开口,段旻轩也不说话,祖孙二人这般无话,却又将碗中的药饮尽。福伯上前接过药碗,段旻轩便没有起身,罕见得拿手帕替老爷子擦嘴。
&ldo;我有手。&rdo;老爷子终于张嘴。
孟云卿也看向段旻轩。
段旻轩轻声道:&ldo;让我尽孝有这么难?&rdo;
老爷子怔住,孟云卿也怔住。
许卿和也在身后噤声。
&ldo;躺下。&rdo;沉寂里,才见段旻轩起身,扶着先前坐起的老爷子重新躺回床榻里。
&ldo;我不累,还想坐会。&rdo;老爷子抗议,声音却鲜有的没有底气。
&ldo;不累就躺下养神,等好了,你想坐多久就坐多久。&rdo;他哪里理会。
老爷子只得作罢,见孟云卿和许卿和都在,就又笑眯眯道:&ldo;躺下就躺下,卿和呀,来来来……来孟爷爷这里……&rdo;手又伸出被子,招呼他上前。
许卿和犹疑看了看段旻轩和孟云卿,见他二人没有反对,才快步上前。
&ldo;孟爷爷……&rdo;
老爷子笑道:&ldo;考试考得如何了?&rdo;
孟云卿心中微顿,才想起那日是从段岩将她从白芷书院接回来的,那时许卿和还在白芷书院考试。这两日她的心思都在爷爷的病上,全然忘记了许卿和这头,连问都忘了问起过……
尚在思忖,就听许卿和道:&ldo;还行。&rdo;
许卿和若说还行,便是把握不小。
老爷子就伸手,笑呵呵摸了摸他的头:&ldo;当真同旻轩小时候一样。&rdo;
孟云卿手中一紧,缓缓看向段旻轩,耳旁全是前日夜间,他的一袭话。而爷爷这一句,此刻听在他心中,又当作何滋味?
孟云卿只觉心中缀了沉石一般,隐隐有些透不过气来。
翌日晌午,齐大人例行复诊。
今日来的并非齐大人一人,还有太医院的其余几位大夫。
按太医院早前的说法,老爷子的病就看这两日是否好转,于是几位大夫一道来侯府复诊。
老爷子神色不如昨日好,齐大人又询问了福伯具体的情形,便收了药箱,同太医院的几位大夫到外阁间碰头商讨去了。
屋内一时很安静。
几位大夫就在外阁间,内屋隐约能听到几人交流的声音,却听不真切。稍许,才有其中一人掀起帘栊进屋,唤了声:&ldo;侯爷。&rdo;
当是有了商议的结论。
段旻轩同徐大统领掀起帘栊去了外阁间,孟云卿却不敢跟去,只留在老爷子身边守着,心猿意马。
&ldo;云卿啊……想家吗?&rdo;病榻上的老爷子忽然问。
孟云卿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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