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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2页）

&ldo;但是，你那么厉害，刀子捅你一下，你怎么会怕呢？哪怕是涂上毒药，你又怎么会怕毒呢？除非是……&rdo;

她声音低下来，像是被丘山镇杀的那个晚上，咿咿呀呀哼着童谣去哄那个襁褓里的婴孩睡觉一般，轻声地哼唱起来。

&ldo;佛前香，道观土，混由朱砂煮一煮，灵符一对，舍利白骨，真个是观音大士手里的玉瓶汤缶，不信你斜眼四下瞅，哪个妖怪曾躲？&rdo;

第9章

颜福瑞不懂，这佛前香，道观土，听起来都舒心适意，怎么会是要人命的东西呢？

司藤却悚然色变，僵了一两秒之后，伸手拔掉那根肋骨，指尖的藤条交替围匝着去填堵伤口，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她的长发就垂了下来，颜福瑞先还以为她变回了原形，下一秒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幻术失去功效了。

回头去看，果然，那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着的王乾坤，又是个绾着髻的道士了，不再复司藤的模样。

白英咯咯地笑：&ldo;还记不记得上一次我们中了观音水的招，是什么时候？&rdo;

当然记得，那还是在青城山，被邵琰宽半哄半骗着，意乱情迷间饮下那杯观音水，腹痛如绞，瞬间就现了藤身，再后来，沈银灯想对付她，也塞给秦放一粒类似的药丸‐‐道门用来对付妖怪的，妖怪们又自己拿来互相算计。

&ldo;那一次，我们只是喝下去，这一次，我直接插了你的咽喉，溶了你的血，司藤，是不是觉得这血，奇怪的止都止不住啊？你我都是妖怪，我们都知道，如果这血都流干了，意味着什么。&rdo;

说着又看了看秦放：&ldo;这一次，他的血也救不了你了，他当然还可以给你，但是他给多少，你就会……流多少。&rdo;

颜福瑞听着听着，愤怒就超过了胆颤，不过咬牙切齿指着白英的时候，还是下意识躲到了司藤身后：&ldo;你这个……妖怪，怎么这么毒呢。&rdo;

白英嘿嘿干笑了两声，声音里充满了怨毒：&ldo;我毒？是谁背叛我在先的？我辛辛苦苦把她救活，她说她要做她自己……&rdo;

说到这，她突然愤怒，头颅咯吱咯吱晃动着转向司藤：&ldo;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你从来就没有自己，从来没有！&rdo;

她没有说完，因为司藤忽然笑起来，她喉咙受伤，笑得断断续续的，笑的白英有些发怔。

她说：&ldo;你说的对啊，从头到尾，我哪有我自己啊。&rdo;

她居然会直认白英的话，这一下大出意料，非但是颜福瑞，连王乾坤都抬起了头。

&ldo;起初，在囊谦复活，我什么都不想，只想着重新变成妖，我一门心思觉得，当初在华美纺织厂，我只是一时不察被你偷袭得手。&rdo;

&ldo;知道你被丘山镇杀之后，我反而很高兴，觉得事情变得简单，不需要再看到你，只要寻回你的尸骨合体就是了。&rdo;

&ldo;可是后来，我慢慢发现，一切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你暗地里安排了所有事情，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老天就是选了你，我是在两个半妖中势弱的一个，如果和你合体，你会反噬过来，主宰这具身体，我可能就再也不存在了。&rdo;

说到这，司藤轻轻笑起来。

什么叫自己呢？也许当她的脑子里频繁地出现和考虑&ldo;我&rdo;这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自己了，不管她是那个叫做&ldo;司藤&rdo;的妖怪的二分之一，还是四分之一。

&ldo;秦放同我说，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如果我就是以半妖的身份存活了，那么，就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对，我就是那个时候，有了不想和你合体的心思，或者说，我希望找个两全其美的，能保全自己的法子。&rdo;

&ldo;可惜的是，事情出了岔子，沈银灯的妖力让我半妖的骨架倍受煎熬，我必须把一半的妖力引渡出去，所以……&rdo;

她伸手指向白英，像是在引荐什么人：&ldo;所以，我就让你这个祸根，重见了天日。&rdo;

白英一字一顿：&ldo;这叫天可怜见，老天有眼，不叫包藏祸心的人jian计得逞。&rdo;

司藤觉得好笑：&ldo;jian计？白英，你不要一副委屈的受不了的样子，口口声声是我背叛，说什么我们从来就是一体，你真的有把我当成过一体吗？&rdo;

&ldo;你嫌我挡了你和邵琰宽比翼双飞，就眼都不眨把我杀掉，一滴滴放干了血，可曾有过片刻犹豫？&rdo;

&ldo;后来，你发现邵琰宽不是良人，举目无亲走投无路，我突然就变得金贵起来，每日念上几遍，司藤长司藤短，就好像真的对我诸多情谊。&rdo;

&ldo;再然后，你突然发现我居然敢不合你心意，不跟你合体，你恼羞成怒，甚至都不愿意跟我面对面去谈，先杀秦放来警告我，接着机关算尽来杀我……&rdo;

&ldo;我是什么东西？挡路了就杀，需要了就招来，白英，说到底，你跟丘山没什么分别，分体之后，你就知道你强过我，我对你来说，就应该是言听计从的工具，就应该配合你亦步亦趋，最不该的就是把你抛在一边，痴心妄想什么&lso;自己&rso;去跟你分庭抗礼。&rdo;

&ldo;在你看来，当初半妖险象，我们从来就没有分成两个一半，你才是主体，我只不过是一个部件，一只手，迟早要接回来的，是吧？所以一旦我反客为主，居然取了你的妖力，还要把你合体，你就受不了了，甚至不惜拿观音土来跟我同归于尽，是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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