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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联手一更（第2页）

“沈修罗去过。”她低声道，“他在死前留下的最后一份情报，指向一座冰封古城，名为‘归墟旧都’。那里埋着初代归墟门主的遗骸，也藏着开启本源的钥匙。”

我心头一震。沈修罗……那个在我年少时教我握剑、却因泄露机密被剜去舌头的老执剑使，原来他早就知道一切。

“你为何帮我？”我看着苏清鸢，“你曾是最守律法的人。”

她望向大海，良久才开口：“因为我梦见了那些被献祭者的脸。他们在井底呼喊，而我曾经视而不见。如果说这世上真有罪，那便是明知黑暗存在，却选择点亮一盏假灯。”

风起，吹乱她的长发。我忽然明白，她不是来劝降的，她是来告别的。

“你不会跟我去北境。”我说。

“我不能。”她承认，“我要留在南方，成为他们的‘正义’象征，从内部瓦解新金阳卫的合法性。若你失败，至少还有人在明处抗争。”

我们相视一笑，无需多言。

三日后，我独自启程。

行至半途，黎娘拦住了我。她站在山道中央，身披蛊纹长袍，十指缠绕着细若游丝的碧色丝线，那是她以自身精血喂养的“噬魂蛛”。

“林烬，”她声音沙哑，“你真要走这条路？叶昭说你是疯子，公输烈说你是祸根，玄枯子已在召集长老会，准备发布追杀令。”

“那你呢？”我问。

她苦笑：“我恨你毁了沈天。但他临终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告诉林烬，北境风雪太大，记得穿暖一点。’”

我鼻子一酸。

她挥手，十道蛛丝射向空中，化作一张透明地图，浮现于虚影之间：雪山环绕之中，一座倒悬巨城悬浮于冰渊之上，城门刻着古老文字??“归墟旧都”。

“这是我族古籍记载的方位。”她说，“但你要小心，路上会有‘守陵人’。他们是第一批归墟门徒的后裔，世代守护本源秘密，不死不休。”

我点头致谢。正欲离去，她忽然唤我名字。

“嗯？”

“如果……你能回来，”她眼中泛起泪光，“别忘了南境的春天。我想看樱花落在海面上的样子。”

我郑重颔首：“我替你们，都看着。”

一路北行，越往深处，天地越寂。草木枯绝，飞鸟无踪，唯有风雪呼啸，如冤魂哀嚎。途中我遭遇三次伏击，皆是守陵人??他们身形佝偻，皮肤呈青灰色，双眼无瞳，口中吟唱着古老的葬歌。每一次交手，我都险象环生。逆命钥残片在我体内共鸣，每当危急时刻，便会爆发出短暂的黑焰，将敌人焚为灰烬。

第五夜，我终于抵达冰渊边缘。

脚下是万丈深渊，寒气升腾，凝成霜龙盘旋。对面，那座倒悬之城静静漂浮，城墙由黑色晶石砌成，街道空无一人，唯有一座中央高塔顶端，悬浮着一颗缓缓旋转的幽蓝光球??那就是九幽本源？！

我踏上浮冰桥，每走一步，脚下便裂开一道缝隙。刚至中途，地面轰然震动，无数冰尸破土而出！它们身着古老归墟战甲，手持锈迹斑斑的兵器，齐齐跪拜后，猛然抬头，眼窝中燃起幽绿火焰。

守陵人之王来了。

他从虚空中走出，高达三丈，头戴青铜面具，背后披着九条由人骨串成的披风。他不开口，但一股浩瀚意念直接撞入我脑海：

【汝非归墟血脉，何敢踏此圣地？】

我稳住心神，扬起左手，让掌心那道逆命黑纹暴露在风雪中：“我不是归墟之人，也不是金阳卫的狗。我是林烬，最后一个不愿跪着活的人！”

【荒谬！】意念怒吼，【秩序需牺牲，规则即真理！你不过蝼蚁，妄图撼动千年定局？】

“我不是要撼动。”我拔出佩剑，剑身已布满裂痕，却依旧锋利，“我是要烧了它。”

话音落，我主动冲出。

剑光撕裂风雪，与九骨披风激烈碰撞。每一次交锋，我都感到灵魂被撕扯，仿佛有千万人在耳边尖叫。那是历代被吞噬者的怨念，是九幽意志的低语，试图侵蚀我的意志。

但我记得沈天的话：“真正的魔头，敢于焚烧一切伪善的规则。”

我记得谢诚仪的托付：“替我做完最后一件事。”

我记得苏清鸢的眼神，黎娘的地图，叶昭曾并肩作战的背影……

我不是为了复仇而来，也不是为了权力。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被迫成为祭品，不想再听见孩童在洗脉台上哭喊爹娘，不想再让任何人用“大局”二字掩盖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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