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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喜欢发明喜欢做研究（第3页）

夏至那天，陈默病情恶化，终日昏睡。朱允?每日亲往探视，有时只是默默坐着，陪他听窗外蝉鸣。第七日黄昏，陈默忽然清醒，唤侍从取来笔墨，在纸上艰难写下八个大字：

**“道不可绝，光终会来。”**

然后微笑闭目，安然离世。

朱允?跪坐榻前，握着他冰冷的手，久久未语。当晚，他写下一篇祭文，亲书于素帛，悬于文华殿《建文忠烈图》之前：

>“尔等生于浊世，死于烈火，却未曾低头。朕活过来了，新政推行了，百姓说话了，历史还原了。你们要的光，我已经尽力点亮。若有一天它熄灭，请记住，曾有人用命守护过它。”

七月十五，中元节。朱允?破例开放太庙，允许百姓入内祭奠建文忠臣。数万民众涌入京城，手持白烛，列队前行。有人捧着父祖遗留的建文通宝铜钱，有人抱着泛黄的《大学衍义》残卷，更多人什么也没带，只为说一句：“我们记得。”

同一夜，天津卫急报：那支悬挂白底黑旗的船队再度出现，此次驶向辽东半岛，船上打出横幅：“奉诏归葬黄公遗骨。”

经查，船上确有一具棺椁，贴有“黄子澄衣冠冢”字样，另有数百名原浙东士族后裔随行。他们声称，当年黄子澄尸骨被门生秘密运出金陵，藏于舟山群岛某孤岛，历经三代守护，今闻朝廷昭雪，特来归葬故土。

朱允?下令：“以宰相礼迎灵入京，沿途州县设香案致祭，百官素服出城三十里相迎。”

八月中秋，黄子澄灵柩抵达京城。朱允?亲扶灵车步行十里，送至新建忠烈祠安放。当日，全国降半旗，停止娱乐，百姓自发熄灯守夜。

仪式结束后，朱允?召见随行士族代表。一位白发老者颤声问道：“陛下，我等忍辱三十八年，今日终得昭雪。敢问将来，可还会再有‘壬午之祸’？”

朱允?望着满堂苍颜，缓缓道：“朕不能保证永远太平。但只要直谏院存在，直言鼓未毁，《民意旬报》仍在印刷，实学馆还在育人，那就意味着，即使黑暗再来，也总有火种留存。”

老人泪流满面，率众人跪拜不起。

冬月初一，新修订的《大明会典》正式颁行。其中新增“民权篇”，明确规定：

-百姓有权质疑官府决策，提出异议；

-地方赋税须经乡绅会议审议，公示七日方可征收；

-官员任期不得超过八年，期满必须轮换；

-皇子封王不得拥兵，王府开支由户部统一拨付；

-所有法律条文必须译成白话文，在市集张贴解读。

朱允?亲自撰写序言：“法者，所以治天下，非所以驭天下。民不知法，则官易欺；官不受制，则国必乱。今立此典，非为一时之利，实为万世之基。”

腊月廿三，小年。宫中照例清扫除尘，唯独朱允?不肯歇息。他独自登上钟楼，敲响新年第一声钟鸣。钟声悠扬，传遍九城。

朱七跟上来，递上一件厚氅：“陛下，该回去了。”

朱允?摇头：“再等等。朕在等一个人。”

“谁？”

“那个放河灯的小女孩。去年她说愿朕做个好梦……今年，朕想亲口告诉她，朕做到了。”

话音未落，远处街角跑来一个小身影，披着红色棉袄，手里提着一盏新扎的莲花灯。她抬头望见钟楼上的人影，愣了一下，随即举起灯笼，大声喊道：

“皇上爷爷！我又来给您点灯啦！这次我写了新的话！”

朱允?俯身望去，只见灯面上墨迹未干，写着：

**“您不是没人爱的皇帝，我是您的女儿呀。”**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覆盖了整座皇城。朱允?站在高处，眼角湿润，嘴角却扬起久违的笑容。

他知道，这场雪，真的一直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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