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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三章有些无奈（第2页）

借着烛光，江淮看着李子新跨出酒馆的背影，仿佛一个即将出征的将军，背影被月光拉的长长的，显得有些萧瑟。

李子新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东倒西歪的走到一家工厂面前，噗通一下摔倒在工厂的大门前，努力的挣扎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索性趴在地上不再挣扎了。

工厂里打更的老头一边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边敲着梆子走向大门，看见地上躺着的李子新，赶忙跑过去，将梆子和手电扔在地上，轻轻的推了推李子新。

“先生，先生？醒醒？”老头见推不醒李子新，便奋力将整个人转了过来，刚想摇醒李子新，却突然发现李子新正睁着眼睛看着他，一双眼睛在漆黑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的亮，眼眸之中闪着无尽的杀意，耷拉在身旁的手闪电般的伸出，仿佛一只深海巨蟹的铁钳，一把扼住打更老头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瘦小的老人那里禁得住李子新这样折腾，苍老的手徒劳的扳着李子新的手指，只觉得李子新的手指仿佛铁铸一般，无论老人怎么用力都无法扳动，两只昏黄的眼睛仿佛要鼓出眼眶一般，眼底带着血丝，不停地挣扎。

李子新眼中全无怜悯和人性，眼睛里充满了狂暴的杀气和嗜血的暴戾，手中用力，就想掐断老人苍老的脖子，却听见身边一个重物呼啸而来的声音，另外一只手仿佛混铁的钢鞭，将重物扫开。

重物啪啦一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里面的液体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酒香。

一道黑影趁着李子新扫开重物的时候合身蹿到李子新的脚下，一道寒光自上而下贴着李子新的肌肤撩了上来，李子新只得扔下老人，脚下仿佛按了弹簧一般，猛然后退，躲开了可能将自己开膛破肚的一刀。

老人失去了束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捂着苍老的气管不停的咳嗽，仿佛要将整个肺都咳出来一般。

“你果然是来妨碍我报仇的，对么？”李子新脱下被划开的长袍，随意地扔在一旁，露出里面的一身劲衣来。

“我不想阻碍你报仇，但是你不能滥杀无辜。”江淮将短刀收回刀鞘中，转身扶起老人，让他退到一旁，自己冷眼看着李子新。

“天下之人哪有无辜的？”李子新摇头。

“这一个普普通通的打更老头哪里惹到你了？他还是杀你妻儿的凶手不成？”江淮不解，赶忙解释，一边挥手让老头躲得远一点。

“有病。”李子新长叹一口气，跨步走进工厂，扭过头问打更的老人，“张陆河在里面？”

“在，在，老板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工厂里。”老人点头如捣蒜一般，指着工厂里。

“今天的事情你要是说出去一个字，我便屠了你一家！”李子新恶狠狠的威胁，老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啄米一般连连磕头，“好汉饶命啊，我小孙子才刚满月啊，好汉饶命啊。”

江淮将老人扶起来，看着快步走进工厂里的李子新，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几块银元，递给老人，“大爷，别再来这里了，换一家工厂打更吧。”

老人接了钱，对着江淮又是感谢又是作揖，拿着自己的梆子和手电，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工厂。

江淮坐在工厂的大门口，并没有进去的意思，毕竟是李子新的家仇，自己一个外人跟着掺和并不好，自己跟过来本来也是怕李子新滥杀无辜，但现在正是半夜，出了打更的老人以外，还留在工厂里的，无一不是张陆河的心腹，这种人跟着张陆河这种市侩的人，不知做了多少坏事，也不算是滥杀无辜，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去管了。

路的尽头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整齐划一，从路的一边缓缓走过来，江淮眼睛一阵收缩，赶忙从地上站起来，躲进工厂里，从墙壁之间的缝隙中看着这一队士兵。

“柴崎大佐，我们真的要在这附近巡逻这么多次么，我看您也累了，要不您先去休息一下？我们替您接着巡逻如何？”柴崎身后跟着一个士官，背着步枪，谄媚的搓着手，跟在柴崎的身后。

“是不是我一去休息，你们就借着巡逻的名义出去找个地方喝酒了？”柴崎也是从军队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军人，士官的这种小把戏还瞒不过他。

“嘿嘿。”士官笑着挠挠头，“大佐您看这夜深人静的，哪有什么贼人啊？再说了，我们还牵着狗呢，周围有什么生人它立马就能闻到。您就不用担心了。”

“哼！”柴崎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身后的士官，大踏步往前便走，士官也只好偷偷的叹一口气，紧了紧背上的枪带，紧走两步跟上了柴崎。

江淮躲在墙壁后面，屏住了呼吸，直到整队士兵都远离了工厂，他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靠在墙上，从兜里摸出烟，看着烧红的烟头，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正当江淮坐在地上抽着烟，仰着头看着天上半轮残月，放空心神之时，工厂里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大喊，吓得江淮浑身一哆嗦，连忙将烟头扔在地上，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四层楼高的工厂楼顶，隐约能看到李子新手中抓着一个矮胖的人，揪着那人的衣襟，将他整个都提到外面，双腿没有支撑的胡乱摆着，双手紧紧的抓着李子新的胳膊，生怕李子新一失手，自己便摔成了一摊肉泥。

“张陆河，你当年害我妻儿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李子新面目狰狞的看着面前的张陆河，眼中喷射出满腔的怒火，恨不能直接将面前这个胖子烧成一堆飞灰。

“李子新，李大爷！我真的没有对你的妻儿做什么，我当年只是一个裁缝，哪有能耐害你的妻儿啊！”张陆河整个人悬在半空，只靠身上的衣服借力，方才没有掉下去，此时在李子新的手中不停哭爹喊娘的求饶。

“放你娘狗屁！”李子新双目血红，双手用力，张陆河的衣服发出呲啦一声裂开的声响，他赶忙抓住李子新的胳膊，才没让自己掉下去。

“你不是因为我妻子的技术好过你！抢了你的活计！才陷害她的？才让那个军官害我家破人亡？”李子新手中用力，就要将张陆河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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