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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2页）

我正色说道，&ldo;安都不可出此言。&rdo;

&ldo;哦？&rdo;安都斜眼睥我，不以为然。

&ldo;安都，你助皇上，皇上也赏你，你位极人臣，受殊爵之荣，威拟王候，皇上也算是对得起你了。&rdo;我索性把一切说白了，&ldo;但你挟威以胁主，完全不懂韬略，不但不知道逊功让主，反而居功自傲洋洋自得，皇上赐酒，你不但不拜谢，反而理所应当的随手接过就饮，又唆使百姓上表为你立功德碑……&rdo;

&ldo;皇上整顿吏治，你却处处插手，大掣其肘。&rdo;

&ldo;再加上当年重云殿失火……安都，皇上怎会不清除你？&rdo;

安都一惊，&ldo;子高还记得当年重云殿失火？&rdo;

话既说到这份上，我很干脆的问他，&ldo;当年重云殿失火，你为何不下手？那时你明明就有机会得手。――安都，不要说什么你跟陈云朗完全没有勾结，若真是清白的，你也不会对南康王痛下杀手，将他们一个不留的统统杀净！&rdo;

安都沉默。很久很久过后，他笑了，&ldo;果然还是瞒不过明眼人啊。不错，&rdo;他点头承认，&ldo;我的确跟南康王有过协议。&rdo;

我追问，&ldo;那当时又为何不肯下手？&rdo;

安都沉沉说道，&ldo;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一样：我顾忌到后世会怎么看我？史书会如何写我。所以，临时反悔了……子高可记得韩信？－－我啊，就跟韩信一样，明明有机会自立，却仍不忍也不愿下手。&rdo;

&ldo;其实我也知道，那时若下手，凭当时你们二人的状况，绝对只有死路一条，但那一刻里，突然我竟想到了忠君事主－－所以，我临时反悔，灭了南康王。&rdo;

&ldo;长年所受的儒家教育，让忠君事主四个字深深驻根于我的脑海中。那日若就这么杀了皇上，根本就同反叛没有什么两样。更何况那日若就这么跟南康王联手，将当年我在朝堂上大力拥护的天嘉帝杀掉，那是公然作逆，天下人皆会视我侯安都为乱臣贼子……长年来所受的教育，让我下不了手！&rdo;

安都沧然一笑，&ldo;我就像是韩信一样，念旧情，瞻前顾后，故而引祸上身。&rdo;

安都安都你何其天真，天家父子兄弟之间尚无骨肉亲情，何况是你一区区臣子？你看陈茜，弑霸先，屠陈昌，视亲弟如死人，有何亲情可言？他对亲人尚且如此，就不要说一区区臣子，区区工具了。所有的人，在生性凉薄的陈茜眼中，只是一个工具。臣子，是他夺天下的工具；妻子，是他传宗接代的工具……若非对我动了真情，我韩阿蛮说到底，仍是他陈茜的工具！

对工具，他哪会来什么顾念怜惜之情？安都若在桃岭大捷后晦光养晦，或许不会有今天之劫。但也说不一定，他干涉政务，聚集众人于其府，陈茜哪里肯容忍了？

叹息一声，我说道，&ldo;其它什么事都好包容，也都能包容，但你心怀叵测，暗算圣躬，怎么宽待？&rdo;再宽宏大量的君主，遇上这种要谋逆夺宫之事，焉会置之不理？！

&ldo;是啊，&rdo;安都怅然说道，&ldo;犯了这一条，任你有万般功劳在前，仍是保不住。&rdo;

一口饮尽杯中酒，安都自失的一笑，&ldo;我少年从军，数十年宦海生涯一直青云直上，如今却一下子从顶端跌落下来……――我真的就是韩信啊，当断不断，妇人之仁，结果徒害已身而已。&rdo;

扔掉酒杯，安都站起身来，&ldo;时候差不多到了，子高，你我就此别过。&rdo;

看着屋外黝黑一片，侯安都木然吟道，&ldo;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rdo;

外面劲风袭入屋内，听着侯安都那略带悲愤的凄楚声音，我心里不由一紧，苦笑回道，&ldo;不生不灭，轮回自有理。&rdo;顿一顿，语气一转，我说道，&ldo;安都，请上路。&rdo;

安都拔出佩剑，即往颈中刎去……

怕侯安都会弄什么手脚，伸出手来，我在他百会、命门、膻中三处要穴中各拍了一掌……

血喷洒一地……

我在一旁一直守着，直到血凝、身冷。

然后，我双手合十，低低念诵着《往生咒》：

&ldo;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陀罗尼－－南无阿弥哆婆夜，哆他伽哆夜……&rdo;

……

天嘉四年，六月，司空侯安都卒。时年四十四岁。不久，天嘉帝以士礼安葬侯安都，丧事所需费用，由朝廷资助供给，宽待其家属，并未株连。

第46章＜韩子高＞前景谈论座谈会（恶搞版）

&ldo;当当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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