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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将军你怕死吗（第2页）
曹昂看着远处的营垒，回过头，又看了看营中数不清的兵马，他有些不敢想，这么多的人冲杀在一起，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
“杨先生，你们出征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血肉横飞，寻常人都会被吓得不能动弹吧。
曹昂忽然有些钦佩眼前的人，他只是想一想那副模样，就已经心生退意了，杨先生又是如何征战至今的？
杨皓轩看了一眼曹昂，摇头笑了笑，这小子，毕竟是第一次行战，难免会这样。
记得自己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张角也和自己说了很多。
也罢，给他点前人的经验也好，杨皓轩伸出手，指向远处兖州军的营垒。
“交战的时候，把人都想做萝卜白菜，就会稍微好一些。”
萝卜青菜？曹昂愣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半响，又苦苦地笑了一下，杨先生说的话，谈何容易呢？
如果不是已经看惯了生死和血肉，谁能把相杀相残的人看作是萝卜青菜。
……
天气有一些湿，不同于平常冬日的干燥，半空中弥漫着一些雾气，算不得多浓，薄雾像是一层轻纱笼罩在城中和远处的营垒之间。
微微地遮蔽着天空，使得月色愈加朦胧，在城头上的火把暗去了不少，在夜里摇晃着。
路旁的老树上，一只寒鸦停留了片刻，鸣叫了几声，扑腾着翅膀飞走。
曹操站在城头上，看着这样的景色，要是换一个境地，换一个场合，说不得也是一场月上树梢，老树寒鸦的清寂景色。
他说不定还会触景生情，来一篇凄楚或者寂寥的诗篇，可惜了这是在一场战事里，平白辜负了这还颇有一番浪漫情怀的夜晚。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人触景生情，夜里的人围坐在火边，吃着一些弄热了的干粮，就算是填上肚子了。
偶尔有人在说话，不过说话的声音很轻，旁人也听不清楚，曹操倒是听得清。
出征月余，已经开始有人想家了，听声音年纪应该还不大，大概是青州的新兵。
还有坐在角落里卡巴卡巴地用力嚼着干粮的声音，还有人叹息的声音，还有人说要多杀几个人，好让家里人吃饱的声音。
曹操见过很多人，做过同样的事，说过同样的话，但是同样的战事，怎么也打不完。
他抱着剑盘依在墙头上，轻合上眼睛休息，明天说不定会是一场苦战。
“呜，呜……”又是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这是哭的声音，压抑着哭声，所以只是发出难听的呜咽声，这个很近，也很清楚，曹操睁开了眼睛，看向声音的方向。
哭的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孩子，穿着衣甲手里抱着一杆长枪，低着头，冬天很冷，他的眼睛和脸颊都被冻得发红。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
低着头的少年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对他说话，抬起头来，看见自己的身边是一个穿着黑甲的将军。
少年连忙擦了一把自己的脸上，结结巴巴地说到：“将，将军。”
“你方才在哭什么？”曹操看着冻红了脸的少年再次开口问到。
将军的问题，少年不敢不回答，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到：“将军，我怕死。”
上了战场，却还怕死，多可笑，他大概觉得自己的话很丢人，都不敢看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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