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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第 34 章（第1页）

松山，原主记忆里一个比较久远的地名。余年努力拨开原主的意识深海里横生的水藻，抓取到有价值的信息。

原主来胜利屯插队的第二年，秋收结束后，大队长为了犒劳知青们，特许知青们进山猎狍子野兔等野味。当时的知青点点长童大壮带队，十几个知青星夜进了松山。

松山在当地山民的口中被称作‘黑瞎子山’，棕熊经常出没，豺狼虎豹时常也能被进山采药的山民遇到。山高林密，堪比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还要危险，当时知青们都感觉新鲜，平时赶集的时候眼红山民们带下来的各种野味山珍，逮住机会能进山，个个都把趁手的工具磨得发亮。

进了松山的林子后，蘑菇遍地，白参挖不赢，野兔子傻狍子抓得他们都扛不起。点长童大壮身上流着半个赫哲族人的血统，好东西实在太多了，祭拜山神后想见好就收，知青们中间有人不乐意，不顾童大壮的劝阻执意过河去对面的垭口。

童大壮安排剩下的知青在河这边等，和许俊徽两个人跟上过了河的几个知青。

噩耗随后就发生，垭口那里刚好住着黑瞎子一家，童大壮为了救那几个知青，被黑瞎子一家团团围住。原主后来听许俊徽说，童大壮太惨了，几个棕熊各扯胳膊和腿，童大壮被他们活生生撕裂了……

后来知青们带回来这个噩耗，大队长被撤职，知青点很长一段时间都被悲伤绝望的气氛笼盖，后来还是请当地的山民做向导，公社出面将童大壮的遗骸安葬在松山林子外面的碾米坊旁边。

当时原主也在那些进山的知青们中间，童大壮的墓碑凿好后，她还抽农闲的时候带着烧酒和刀头肉去祭拜过。

童大壮心眼敞亮，对谁都客客气气，原主年龄最小，也最照顾。能撑过开头那两年插队生活，和童大壮对原主的照顾分不开。

许俊徽请余年陪他跑一趟松山，给童大壮扫墓是其一。原主后来被公社安排到松山当了半年的通讯员，也确实对那个地方比较熟悉。

既然假都替她请好了，余年想破脑袋也没找到拒绝了理由。

许俊徽见她神色舒展开来，伸手过去道：“三年了，不知道碾米坊还在不在，大壮他还好不好。”

余年握住许俊徽伸向她的手，缓了缓神说:“既然许组长已经安排好了，那后天就随你一道去吧。”

许俊徽颇为感激，握住余年的力道重了几分，“到时候你带路，有机会的话，一起去谢谢柳大哥他们。”

余年点头，那些山民带回来童大壮的遗骸，去松山一趟不带点谢礼过去不像样子。

“那就麻烦许组长好好想想带什么东西去谢柳大哥他们了？”

余年撇了撇嘴角，有一回原主去松山给童大壮扫墓，许俊徽和同行的两个男知青带着苞米酒去的，被那些山民们灌的不省人事。

许俊徽脸一热，尴尬地笑了笑，“柳大哥他们家靠山吃山，啥子都不缺，是得好好想一想……”

马路对面，往校外溜达的宋铁和林辛忽然停下来，支支吾吾向江霰指着马路对面。

江霰拿掉嘴巴里衔的狗尾巴草，眯着眼睛往远处对焦。图书馆台阶最下面，两棵桃花树下面，余年和许俊徽的手正握在一起。

江霰当时就绝望了，怀里的哑语自学实务吧嗒掉在了地上。

“霰哥，咱还是先回去吧，夜里凉。”

“排长，不是我说，许俊徽也太不地道了，光天化日拉嫂子的手，谁见了谁打。

……

江霰一秒爆炸，捡起书猛敲两个小跟班的狗头，宋铁和林辛乖乖抱头，躲到树底下求饶，“老大，我们再也不敢胡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那啥？”

江霰暴喝：“滚”

两个小跟班麻溜地滚粗，挥一挥袖口不带走江霰脸上的云彩。

江霰郁闷了两秒后，马路对面的两只手分开，他抱起已经翻破封皮的书对着空气练起来。

你好，谢谢，我喜欢你。江霰额头发亮，记忆力突然变得超群，尤其是‘我喜欢你’的手语，他练了三遍就会了。

树影婆娑，他这边的路灯非常亮，头顶还有朦胧的月光，余年一定看到他在刻苦了对不对？江霰忽然被激发起来劲头，慢慢向着马路对面走去。

“我喜欢你，我喜欢这个世界。”瞧，例子举的多好啊，动作分解到位，他一学就会。

江霰顾着学习，没顾着迎面而来的一道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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