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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小说作者,或者说是个作家,也是个歌手。”梁
绍禹轻轻凑在胜男耳边说。
胜男的耳朵痒痒的。
“他躲在这里写一部小说。”梁绍禹继续说,“他是个性格很开朗的人,能在这种幽静的地方待半年,少不了我们这帮人的骚扰。”
“你经常骚扰他吗?”胜男问。
“是啊!”梁绍禹笑说,“你不觉得他的歌声让人内心安宁吗?”
梁绍禹慢慢自饮,米酒下肚,篝火映在他的脸上,将那微带落寞的俊脸映衬得越发生动,明丽的水,青石板路之上的天
阿火一曲歌毕,梁绍禹起身,休闲的黑羽绒服套在他身上,显得他更像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他拾起鼓锤。打架子鼓的梁绍禹美目略带寂寥,目光时而遥远,时而陶醉。趁着空档,他再饮一口酒。
“妈不要你了!谁让你总生病,去找你的有钱的爸去!”
“妈,我要在你身边,求你不要赶我走……”
“你又要读书,又要吃药,妈妈养不起你,你走吧!”
年少时光如梭般流过。
“妈,今天是周末,我可不可以回来住一晚?”
梁绍禹仰头,再饮一杯,头晕乎乎的。
“以后你不会再听到我叫你一声爸,我也不会再踏进这个家半步!”
一曲下来,一筒米酒已空。
梁绍禹坐回胜男身边,双手凑近火堆,冲胜男微笑:“我想我母亲了。”
“你母亲一定很伟大,很慈祥吧?也很漂亮?”胜男问。
梁绍禹淡笑:“很漂亮,很了不起的女人。我十岁前,她独自抚养我,直到我得过一场大病之后,她才把我送给我父亲,那是那个男人出医药费的交换条件。”
梁绍禹说着,夺过胜男手中的米酒筒,仰脖饮下去。
胜男心下一疼,阿火又一首歌悠扬入耳。一首胜男完全听不懂的、少数民族风情十足的静静的歌。
“好听吗?”梁绍禹喝了酒,又没戴眼镜,一双大眼睛迷蒙着,发出十万伏特的电力。
“好听,从来没听过那么好听的歌。”胜男点头。
梁绍禹轻吐一口米酒香的热息:“所以,我醉了。”说着,便捧着胜男的脸,将自己的唇凑上去,胜男本能地一闪,梁绍禹一个趔趄,整个人压在胜男的身上,胜男一倒,两个人便仰倒在雪地里。
“哥们,没事吧?”阿火急忙放下吉他走上前。
梁绍禹似乎是晕过去了,又似乎是睡过去了,整个人年糕似的黏在胜男的身上,拉不开,扯不下,拖不走。
“喂,哥们,你再不起来,我们要脱你衣服了?”阿火嘻嘻哈哈地扶起他。
梁绍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糟了,他喝那么多酒,该不会犯病了吧!”胜男紧张地拍拍梁绍禹的脸蛋,“还是酒精中毒?快送医院!”
阿火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胜男,一把将他的胳膊架到自己的脖子上:“先送医院。”
今年的第一场雪依旧没有停,飘飘摇摇地落在车窗上,继而融化成水珠,顺着玻璃滴下去。
汽车后座上,胜男将梁绍禹的头端正地放在自己的腿上,
他呼吸均匀,面色却展现出醒着的时候从来未有过的痛苦。
阿火一面飙车,一面用略带口音的普通话陈述着自己的观点:“你很紧张他。”
胜男低头端详着梁绍禹微蹙的额心,说道:“他不是有高血压的毛病吗?”
阿火轻轻一哼:“对了,他今天相当反常,你察觉到了吗?”
胜男点头:“好像是不太一样。”
阿火长叹一声,“认识他好几年了,他每次来找我,就证明他心情已经非常差了,这时候,他要不是和那个臭医生在一起,就是一个人。像他这种男人不缺女人,甚至不缺男人,他带来和我们一起发飙的女人,却只有两个,一个现在嫁给中学教师了,另一个就是你。”
“他像所有能担当的男人一样,自己有事都会憋在心里,身体又不好,不管怎么说,对他好点。”阿火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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