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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第2页）

这一夜，他特别脆弱，白晓儿一直搂着他。

他说了一整晚的话，从儿时的家计艰难，少年时的如履薄冰，一直说到现在。

白晓儿听着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心疼得不行，她不知他一路走来竟然这样艰难。

换作自己，绝对做不到的。

&ldo;一切都过去了林致远，以后都会好好的。&rdo;

她吻了下他的额头，温暖的胸口贴着他冰冷的侧脸。

林致远说道：&ldo;晓晓，我们的儿子，以后要活在阳光下，绝对不能像父亲一样。&rdo;

白晓儿看着他的眼睛：&ldo;我知道，你会是个好父亲，我们的儿子会很快活。&rdo;

林致远这才露出笑意。

当太阳初升，第一道金光撕裂黑暗，他们沉沉睡去。

苏叶在门口问文九：&ldo;这么晚了，少主还要上朝，要不要我……&rdo;

文九打断她：&ldo;不必，少主这几日都不用上朝。这里有我守着，你先回去。&rdo;

苏叶惴惴不安，她昨天说漏了嘴，少夫人和少主不会吵架了吧？

但她不敢告诉文九，只能憋在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只是白晓儿和林致远并没有睡很久，当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两人从睡梦中惊醒，才知道他们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老夫人不行了。

他们到老夫人那里时，屋里影影绰绰全是人，威远侯坐在床头，揽了老夫人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走近了，白晓儿才听见，他是在说：&ldo;娘，儿子在这里，娘您睁眼看看儿子。&rdo;

这位半生戎马的铁血武将不复往日的威严，他惊惧又悲怆，无助得和所有即将失去母亲的孩子一样。

因为母亲是孩子的根基，给了孩子最初的生命，何况老夫人又是这样的慈母。

威远侯的悲痛，白晓儿完全理解。

&ldo;让我来吧。&rdo;

待林致远走近，威远侯才抬头。

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终于起身让出位置：&ldo;拜托你了阿远，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活母亲。&rdo;

&ldo;侯爷放心，我会尽全力。&rdo;

林致远放下药箱，先给老夫人把脉，尔后给老夫人上针。

所有人都看着林致远的动作，不敢出声。

特别是那些下人，唯恐自己扰了大少爷，害老夫人活不过来。到时侯爷定饶不了自己。

银针拔出，老夫人的眼睛慢慢睁开，只是不复往日的清亮，带着将死之人的浑浊。

&ldo;阿远，好孩子，我知道是你。&rdo;

老夫人费力抬手，被林致远握住。

&ldo;祖母，我在。&rdo;

他是大夫，自然知道老夫人已经看不见了。

&ldo;我说你们呀，我都要走了还不让我安心，特别是琰儿，这么大的人，还哭哭啼啼，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rdo;

&ldo;娘。&rdo;

威远侯看着母亲空茫茫的眼睛，悲痛得无法自已。

&ldo;儿子还没在娘跟前尽孝，娘不能丢下儿子啊。&rdo;他重重跪在床头。

老夫人缓缓笑了：&ldo;你好好的，就是最大的孝心。娘走后，你和芳华……好好过日子，别再娶妻了。女人多……是非就多，你心思简单，这样就很好。&rdo;

陈夫人和林沁月在一边哭成泪人，特别是陈夫人，她以往只当老夫人疼她有限，或多或少有些利用，但老夫人在弥留之际，竟然将正妻的位置给了她。

她何德何能，能有这么大的福分。

老夫人对威远侯道：&ldo;还有枫儿，总归是你的骨肉，即便朱氏……再多不是，你也不该让他流落在外。我走后，你接他……回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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