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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切断了主频,销毁了核心服务器,炸毁了D16节点的接入通道。”我点头,“但我们没料到,有些信号早已逸散出去,藏在地质结构里,藏在矿物结晶中,甚至……藏在人的基因里。”
“比如萤石?”男孩举起手中的吊坠。
“比如萤石。”我凝视着他,“那是央金用自己血液混合矿粉炼制的载体,里面嵌入了一段压缩记忆。她把它放进你襁褓时,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
男孩愣住了:“你是说……我是她……”
我没让他说完。“你不是她的孩子,但你是她选定的‘容器’。不是继承身份,而是承接记忆。她不要你背负过去,只想让你知道??曾经有人努力过,挣扎过,最后选择了沉默,只为不让未来陷入疯狂。”
雨终于落下,噼啪敲打着屋顶,节奏竟与我讲述的速度同步。仿佛天地也在倾听。
男孩低头看着萤石,忽然说:“它刚才发热了。”
我心头一跳,伸手触碰吊坠表面??果然,一丝温热正从内部渗出。
这不是故障,也不是环境影响。这是响应。他在讲述的过程中,情绪波动引发了局部共振,激活了沉睡的数据层。
“它想告诉你什么?”男孩仰头问我。
我摇头:“现在还不清楚。但我知道一件事:冬至那晚的脉冲虽然短暂,但它确实打通了一条临时信道。影像播放完毕后,系统并没有完全关闭,而是转入了一种极低功耗的待机状态,等待下一个符合条件的触发点。”
“而我是?”男孩轻声问。
“你是钥匙,也是桥梁。”我说,“但你不必独自承担。我可以帮你解码,只要你愿意听下去。”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用力点头:“我想听完。”
我取出随身携带的微型读取器,将萤石轻轻放入感应槽。屏幕亮起,波形图缓慢爬升。起初只有杂音,但随着屋内雨声渐密,一段新的信号浮现出来:
**…----…-------..-…...-....-..**
我迅速解码:**8THELINE**
“8是频率,θ波段。”我喃喃道,“‘Theline’……界限?线路?还是……那条线?”
忽然间,我想起来了。
在《声导者守则》第三章写着:“凡启动逆山势者,必立‘心防线’于识海之中,以防外来意志侵入。此线不可破,破则神散。”
“心防线……”我低声重复。
难道说,央金留下的不只是记忆,还有一道防御机制?当接收者的意识接近某个临界点时,系统会自动发出警告:你即将跨越那条线。
而此刻,男孩正处于边缘。
“不能再继续了。”我果断拔掉电源,“你还太小,承受不了完整的讯息。等你再长大一些,我会重新打开它。”
男孩没有抗议,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清澈得令人心疼。
“她说你会懂的。”他轻声说,“她说你一定会停下。”
我苦笑:“她总是比我更清醒。”
当晚,母子俩留宿在茶馆后屋。我铺了床褥,给他们泡了安神茶。半夜起身查看时,见男孩蜷缩在毯子里,手里仍紧紧攥着萤石。月光透过窗纸洒在他脸上,映出一丝安宁的笑意。
我站在门口,久久未动。
第二天清晨,他们准备离开。临行前,男孩忽然转身抱住我的腿:“叔叔,下次我能再来吗?我想等石头再热起来的时候告诉你它说了什么。”
我摸了摸他的头:“当然可以。随时欢迎。”
马蹄声远去后,我回到里屋,重新接通读取器,尝试手动提取剩余数据。然而无论怎么调试,信号始终无法稳定。似乎有一种加密逻辑在阻止非授权访问??唯有在特定情境下,比如讲述、共鸣、情感共振时,信息才会逐步释放。
这正是央金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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