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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
她轻轻的叫了一声。
随即,走到了她的面前,目光看向了她手中的相册。
云念忙将相册合上,看向她,眼底悲伤很浓,却强忍着欢笑“不在南城多住一些日子吗?曲衍说你晚上就要飞走了?”
“不留了”她淡淡一笑,看向她“嫂嫂,对不起啊!”
云念眉头微蹙,还未开口,她又接着说道:“我一直都很自私,以前你没来我家的时候,我就很自私,我总是喜欢霸占,喜欢别人奉承我,后来你改变了我,让我的性格有所收敛,可是,我并不知道后面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那时候的我,如莫念光所说,偏执,自私,为了爱情,想把多多抢过去,我眼里根本就想不到什么恩情,想不到你抚养他的不容易,我只是想和世人证明,我和曲衍在一起,也是正常的,也是可以拥有孩子的,可我却没有想到在那个过程中深深的伤害了你……”
“在后来,你的大度,让多多和我们离开了,去了国外……我该感谢你的,可是……”
她低下头,双手抓着衣摆“可是,我却嫉妒你,嫉妒你在多多心里的分量,我们带着他去了国外,依旧明显感觉到他对我们的疏远,不管我们怎么努力,这孩子的心里始终对我们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障碍……”
“后来你有了孩子,多多才逐渐开始放下心扉,但即使如此,我依旧知道,你在他心里有很重很重要的分量……”说着,苦涩一笑“他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如果不长途跋涉回来,还能撑一撑,可他义无返顾的要回来,他要见你,他说……说……”
云念看向她突然哽咽起来,眉头不由的皱起。
“他说……就算要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妈妈面前……”话落,哽咽起来“自己的妈妈……他,最爱的永远是你……”
云念咬唇没说话,但是眼泪却控制不住的落下。
“昨晚我们谈论了很多,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了他真实的想法,他其实比我们都清楚他自己的身体,他说,如果在不去看念光叔叔,恐怕,他就没有机会了……他一直在撑着,撑着最后一口气去看那个男人……”霍凌菲颤抖起来“我想拒绝,我甚至自私的想,只要他不去见莫念光,这口气是不是就不会断掉……”
云念:……
“可我最终还是不忍心,我怕……我怕若是不同意他去见莫念光,他会遗憾的死在这里……”
说着,她的声音就越来越激动“早上他起来的时候,精神要比以往好的多,看起来好像正常人一样,可是我知道……我知道那是回光反射……在坟墓那里……我其实……其实就已经知道他不行了……”
她的泪不断的落下“我舍不得离开,可我知道他要和你说话,要和莫念光说话,说一些只有你们三个人才能听到的话……”
她颤抖的厉害“你知道我一步三回首的痛苦吗?你知道我抓着他手的时候颤抖的吗?”
她大声的哭了起来“等他回来……等他回来……可是,可是终究没有等到他回来……我的儿子……才33岁啊,他还这么年轻,这么年轻啊……”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懂。
可是,这种懂,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了。
作为母亲又怎会不知呢?
她生了他,没有给予养育。
如果在他最后的时光里,在剥夺他的希望。
那么,她就真的不配为人了……
“菲菲……”云念的声音同样哽咽的不行。
“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她缓缓说着,看向云念“还有你,嫂嫂!”
语毕,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云念忙起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她跪在地上磕头“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偿还你的恩情……”
云念便跪在地上,一下子抱住了她。
她不怨她。
她也不恨她。
她知道她的所有行为都是出自于对多多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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