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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邀约（第2页）

白玉还太小了。

他尚且不曾见识过那些比生命更为珍贵的东西。

白玉抬眼望着他，面上仍旧是那副不解的神色。

他还尚不理解那些远胜过生命其维度的情绪。

于是那位先生垂下眼，再不敢去看他。

但生命已然嗤笑着致上那份过于沉重的厚礼。

在那位先生过往或鲜活或死寂的年岁中。

无论遭遇何种不幸，如尽数葬送他的所有前程与来路，又或者是因为大意疏忽而失去心爱之人的性命。他也曾为之痛苦，甚至于意志消沉，可他到底从来不曾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所有的选择都是彼时所能做出的最优解。

只要是下定决心的事情，就不计后果的去完成，他就是这种从来不肯回望过去的家伙。

所有的回忆都是遗迹。

植物无法扎根于被尘埃占据的残骸，这位先生始终认为，沉湎到底是懦夫的体现。

但是，这位固执的男子望着白玉过于稚嫩的面容，头一次在决断时迟疑。

房外的雨水淅淅沥沥，同挂钟的滴答声搅合一起。

这时，老鸦尖锐的啼叫一声。

这叫那位先生再度注意到深埋入自己血肉中的那颗无形的尖刺。

棘刺死扣在自己的骨髓与魂灵中，可习惯了疼痛后，他有时也会遗忘那道棘刺的存在。

现在，伤口再次疼痛起来，叫人再难以忽视。

先生的面色往下沉了沉，他垂首满饮一口身前白瓷杯中的苦咖啡，又抬起眼来望向白玉。

“小家伙，你从来，不曾考虑过白瑜的事情吗？”最后，这位先生说，“你那位长姐，白瑜……哦，是的。你知道，那确实是一位矜贵的小姐。你父亲告诉你，她死于肺痨，是不是？”

“——这里有一条重新通往真相的路，小东西。”

甜牛奶被不慎从杯中溅出，白玉抬起眼，对视上身前那位男子的视线。

他此前不曾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再次听闻自己阿姊的名字。

甜牛奶溅落于木质地板上，绽开小朵的白荼花。

时间好像同溅起的甜牛奶一并回溯。

白玉眨眨眼，恍惚间回想起阿姊尚还陪伴于自己身侧的那段年岁。

风总也柔和着，星星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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