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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赵保安的童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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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爬窗党们的游戏，说实话，赵保安也曾羡慕过。曾经不少次，在赵振海的挑嗦下，赵保安那“摘下‘老实’帽子”的心理曾再度抬头，后被他强行按下。他如壮士断腕，决绝放弃加入他们。致使赵保安从不加入“爬窗党”的原因，既有家教的威严，也有屏风崖和神仙洞的吸引。

上文说到，赵保安从四五岁开始，就喜欢一个人去神仙洞找皮狐们玩，并且被皮狐们及它们幻化出的场景深深吸引，只要是不上学的日子，他三天两头会去屏风崖神仙洞。8岁前，由于家里并不指望他干点什么，也就没人管他，只要晚上睡觉前能看到人就行，忙得很少能够准点凑在一起吃饭的家人，对于他的是否吃饭，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从8岁（7周岁）上小学一年级开始，家里，特别是赵保安的母亲张彩云，开始对赵保安有点上心了，不光随时过问他的学习，还开始给他和11岁的哥哥赵平安派任务了。

母亲所派的任务，就是督促着哥俩在周六日或节假日，帮着她喂饱家里养的猪、羊、驴和兔子。哥俩的具体任务，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去到野外，为家里养的这些“大爷”们打食。哥俩把家里那些只知道张嘴叫唤着要吃要喝的家畜叫大爷，是有原因的。由于平时，大人们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哥俩，哥俩的日子过得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在这种情况下，却要按照母亲的要求，去喂饱那些家畜们。平时要上学，好不容易盼到周六日，满心想着出去无忧无虑玩个够，却要去为家畜们打食，食打得不符合母亲的要求，或不合家畜们的胃口，还要挨骂挨打，实在没有比这更扫兴、更郁闷的事了。哥俩时常觉得，自己连家里的牲畜都不如，简直成了它们的奴才。

哥哥赵平安自来比赵保安踏实，对于母亲下达的任务，从来都是保质保量完成，而弟弟赵保安就不行了，每次，都是先到神仙洞玩够了，再胡乱地弄些青草和树叶回家交差。母亲张彩云见赵保安弄回家的那些青草树叶，家畜们看都懒得看一眼，就立马火了，抓起随手能够抓到的扫把啊，蹍棍啊，擀面杖啊的，奔着赵保安就来了。起先，赵保安没有躲避的经验，被母亲张彩云逼到角落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父亲不亲自动手就算最大慈悲了，他根本不会来劝，劝也没用。哥哥和姐姐们根本就不敢劝，怕引火烧身。这样，赵保安就惨了，轻则皮肉疼，偏重骨头疼，再重浑身疼，甚至被打得一瘸一拐。

被打出经验后，每次心惊胆战走进家门，若见母亲张彩云神情动有了招呼他的趋势，赵保安就会立马警觉起来，迅速地选好躲避或逃跑的路线，见势不妙拔腿就逃，或围着院子跟母亲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或直接逃出家门，等母亲气消得差不多再回来。

往往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见儿子赵保安如此之快便掌握了逃避打击的本领，母亲张彩云很快也调整了战略战术，每见儿子赵保安回来，草篓里明显充满着假冒伪劣，张彩云却不动声色，而是悄悄过去把大门锁了，然后随兴抓起趁手的家伙，奔着赵保安就来了。

赵保安见撤退路线被封，就只有在院子里跟母亲周旋了，于是充分利用院里障碍物，跟母亲兜圈子，以尽可能减少母亲手中家伙与自己肉身接触。仗着自己机敏灵活，母亲追自己追到气喘吁吁，却很少被她打到，最后总是以母亲累得走不动了，坐在院子里再也没有了心劲和体力为止。

其实赵保安早已经总结出经验，只要母亲打他的兴头和心劲儿过了，再经父亲和姐姐们一番劝说，赵保安再诚心认错，一顿打也就不了了之了。

当然啦，赵保安和母亲张彩云的追打游戏，在赵保安14岁前，一直都是见招拆招，互相促进的。当张彩云发现短兵刃对于猴子般灵活的儿子用不大时，她便为儿子准备了几根五六米长的梧桐杆，当儿子躲着她满院子跑的时候，她便拿了这些长梧桐杆，不用挨得很近就能打到他。而且，这皮薄、中空、质地绵软的梧桐杆有个好处，打在身上噼噼啪啪，很有音响效果，能够产生足够的震慑效果，却又不会打断骨头，确实是家教必备良材。

然而，赵保安毕竟是赵保安，是表面上斯文老实，实际上花头十足的赵保安，是大智若愚、内有乾坤的赵保安，他怎么可能甘心束手就擒呢？为了应对母亲的家庭暴力，赵保安练就了飞速爬墙的本事。他可以充分利用靠墙的一切垫脚登高物，见势不妙，两秒钟之内便可翻上一米八高的墙头，然后纵身跃出墙外，逃之夭夭。

童年时代，河西村小学的男女厕所本就是低矮简陋的，年久失修后那墙壁已是破败不堪，特别是男女厕之间的隔墙，早已被风雨和男孩们的恶剧搞得千疮百孔，女同学们嘻嘻哈哈上厕所的声音清晰如在面前，就连小便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惹得男孩们恶剧的心劲和意气陡涨，他们会将憋足了的尿通过隔墙细小的孔缝射进女厕所，一边尿一边拼命憋着笑。

当听到女厕那边毫无悬念地响起的女孩夸张的惊叫声时，他们一个比一个笑得邪乎。当然那不幸被女同学听到笑声辨认出或被泼辣女同学当场从孔洞里发现的倒霉蛋，事后总免不了被赵老师和朱老师卯足劲修理。

不过，赵振海是个例外。他每次都将那笑憋得很牢，又会及时“隐形”，竟从未被隔壁逮牢过。那时的赵振海就已经是顽皮男孩们最惧怕且最崇拜的对象，他不仅尿得最高最远，力气最大，水性好，会武术，打架出手也狠，男孩都不敢在老师面前告他的状。

起先，整个河西村小学校里，唯一敢跟赵振海叫板的，只有朱老师的儿子胡军。胡军的父亲听说是部队里的军官。胡军是河西村里少数几个管他娘叫“妈”的孩子之一，这都是母子两个随了几年军随的。后来听说胡军母子不适应随军生活，有的说是因为胡军父母感情不和，胡军母子二人回到老家河西村。回村后，高中毕业的胡军母亲朱时雨就成了河西村小学校的老师。

三年级学生赵振海在厕所的“流氓行为”最终是被上二年级的胡军告发的。为此，赵振海挨了朱老师和赵老师好一顿教训。但没过多久，赵振海便出了一口恶气。

原来此后不久，朱时雨由于连续几天便秘，蹲在学校厕所费劲大解时，他儿子胡军因担心母亲排便太困难，心血来潮溜进女厕所，不顾朱老师的惊愣瞪眼，迅速脱下裤子蹲在他妈边上蹲坑上，嘻嘻笑道：“妈，妈！我来给你加油，咱俩一起拉！”结果胡军的声音被在男厕所小便的赵振海、赵新昌和赵保安等几个男生听到了，当天便传遍了全校。后胡军的耳朵被他妈拧得脱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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