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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南门里，早市热闹非常。郑青鸾和三郎没有停留，直接去了张大户家所在的西城。

门口，正有两个小厮清洗青石板路。郑青鸾小声叮咛三郎：&ldo;待会不管我说什么，大哥都别出声，也别露出来。&rdo;

郑三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应了，又补充道：&ldo;别太过火。&rdo;

他是知道这个小妹的，自打半年前病了两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去年冬天她是整天呆在道观里，碰上来求签算卦的，总是能忽悠的人掏几个铜板。甚至有两个求子的妇人应验了。她每天也有十几文的进账贴补家用。

就见郑青鸾跑过去，拍了拍一个小厮的背，恶声恶气的道：&ldo;快叫你们家老爷，府城朋友知道老太太过寿，特送贺礼来了。&rdo;说着揭开背篓上的包袱皮，露出鲜嫩的青菜来。

那小厮唬了一跳，看看两个半大的少年。

因为家里条件实在艰难，郑青鸾穿的是五郎的旧衣，她虽然才十一岁，但长到了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又没有姑娘家的纤细柔弱。郑青桔虽是大姐，才将将一米六，又是弱柳扶风的体形，她的衣服郑青鸾是穿不了的。也许郑家人本就都生的高，再加上钱氏在女子中也是少有的高挑，父母双方的基因使得他们个个高挑。郑青鸾不耐烦辫子，出门总是先把头发绑成马尾，进山是怕树枝挂头发，又将马尾绕在头顶，用麻绳绑了，跟男子发式差别不大。

就见两人身上的尘土，显然是赶了远路来的。忙称&ldo;稍等。&rdo;就往门里跑。

半盏茶的功夫，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快步前来，细细的打量了二人一眼，见两人生的相貌堂堂，眼神清澈，便点点头，再看见一背篓的青菜，脸上就带了笑，问道：&ldo;敢问小哥，贵主人高姓大名？&rdo;见郑青鸾眼带疑问的看着他，&ldo;我是张府的管家。&rdo;

郑青鸾不好意思的笑笑，满脸憨厚，见门口放着个盛水的桶，水已见底，就自顾自的把桶里的水倒了，从背篓里把三种菜分了一半到桶里，道：&ldo;好了。&rdo;又憨厚的一笑，对三郎道：&ldo;哥，走了！&rdo;拉着三郎就走。

那管家大急，怎么就走了？&ldo;小哥！你这好歹交代清楚呀。&rdo;

&ldo;交代什么？我就是负责送礼的。礼到就行了。&rdo;说着又走了几步，管家赶紧拉住。

&ldo;我说，你总得告诉我这是谁送的？谁把菜给你的吧。&rdo;管家觉得他遇见个二愣子。

&ldo;你问这呀。府城大户的少爷让人从琉璃暖房里摘得，说是把太夫人的十几学士移了，种的。&rdo;说完肯定的点点头。

管家看看这小子长的满脸聪明相，没想到是个傻的。&ldo;那是谁家的少爷，你知道吗？&rdo;

&ldo;知道。东家家的。&rdo;说完一副待表扬的神情。郑三郎看着管家被噎的样，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忙低下头。

&ldo;少爷说，二傻呀，你把那青菜一半给张家，替我给老太太贺寿。虽然一面之缘，但以后少不得生意上要来往的。另一半你去宝华寺送给方丈，就说这是半年的香油钱。你别傻愣愣的拿着大框送礼，先分好再去，免得又给少爷得罪人。唉，不傻的贪，不贪的傻，你说少爷我容易吗？&rdo;郑青鸾一脸纨绔样的说着话。说完愣了一下，大哭道：&ldo;你们把菜给我，我分好再送来。你们当没看见我。&rdo;

说着就要去拿桶里的菜。管家有些哭笑不得，他大概明白了原委，这人是老爷在府城认识的生意人，有一面之缘，偶尔听见老太太过寿，送分礼，礼多人不怪，以后见面也多了三分情。家里的下人中就这二傻兄弟虽傻，但忠义，托了他们来。管家自觉想通了其中的关翘，忙道：&ldo;我们自是不会怪罪你们少爷。人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何况这样稀罕的玩意。&rdo;

&ldo;真的？&rdo;郑青鸾带着哭音，憨憨的问，见管家点点头，又道：&ldo;你跟我们少爷一样，都是好人。&rdo;又犹豫了一下，道：&ldo;你们的菜够吗？要不我多分你一些？&rdo;

管家心中一动，道：&ldo;那你把余下的卖给我？&rdo;心下想到，这东西这个时节不多见，少不得要给县里的官老爷回上半斤一斤的礼，这是难得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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