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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哦，栽满了梅花……哇，那一定很美很香。&rdo;她闭上眼沉醉在自己的想象中。斐子隐眼带笑意，看着她明媚澄净的笑颜。

&ldo;小语，到了。&rdo;他唤她，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进了殿门，站在悠然居前面。

&ldo;额……主人，我还没看到殿门呢，怎么就进来了。&rdo;她显然有点遗憾。

&ldo;适才楼年师弟又催了子隐一番，所以才瞬间移位的。下次再看可好？&rdo;他不由有些好笑，堂庭的神器竟将堂庭的分殿当成观赏的景点，小语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

&ldo;好吧。&rdo;她看了看&ldo;悠然居&rdo;三个字：&ldo;主人的楼年师弟就住在里面？&rdo;

&ldo;嗯，你可以自己四处走走，待会儿再随我回殿。切记，勿要去太远。&rdo;

&ldo;知道了，小语先去那边看看。&rdo;她回完话高兴地朝东边一处亭台跑去。斐子隐转身推开悠然居的门。脚步还没迈进去便闻得一阵幽幽的梅花香，听得一把如春风拂过青山的嗓音懒懒散散地说：&ldo;子隐师兄终于来了，楼年的笛音已经吹到第三节了。&rdo;

斐子隐立于他面前，看着十三年前两人对弈留下的棋局，头也不抬地说：&ldo;楼年师弟终于记起了这个棋局。&rdo;话音一落，便听得斜躺着的少年幽幽地叹了口气，说：&ldo;平日里常与师妹对弈，不甚深思熟虑，此类棋局，很久未碰了。即便想起来，也是懒于动脑思索了。&rdo;

&ldo;如今从这光景看来，历劫之人并非昀芩师妹，倒是你楼年师弟。&rdo;他不咸不淡地开起了他的玩笑。

&ldo;改天应该建议掌门师伯再收个女徒弟，好教子隐师兄感受一下楼年此番心境。&rdo;他执起黑子，随意地落在棋盘上，收了斐子隐十几颗白子。

&ldo;谢过楼年师弟的好意了，子隐有语念琴作伴足矣。&rdo;他无视被楼年收复的那小片区域，执起白子从容地落在另一个角落。

&ldo;子隐师兄，语念琴化为人形也有百来年，楼年倒还不曾见过。&rdo;他托着茶盏，凑近斐子隐略为好奇地说。

&ldo;恰好，小语此时就在颠世殿里，待我唤她过来。&rdo;语罢，斐子隐站起身朝门口负手而立，淡淡道：&ldo;小语，过来悠然居。&rdo;

不待他转身，她已立在他的面前：&ldo;主人可是要回去了？小语才看了三处凉亭呢。&rdo;

&ldo;你就是语念琴？&rdo;未等斐子隐开口，便有一把懒懒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小语探头看去，只见一清俊男子着天蓝色袍子，面带笑容半倚在木椅上，那双溢满笑意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堂庭的弟子，果然长得都很妖孽！不过主人的仙姿还是无人能比！

&ldo;嗯，小语就是语念琴。见过……云悠灵仙。&rdo;小语乖巧地朝楼年行了个礼。

&ldo;唤我楼年便可。嗯，语念琴也是位清婉佳人呐。&rdo;他走到小语面前与斐子隐并肩，虽夸着小语，眼神却落在了斐子隐身上。

&ldo;灵仙……见笑了。&rdo;听楼年在主人面前夸她，她有些脸红地低下了头。

&ldo;未破的棋局，下回再斟酌。楼年师弟，今日就到此吧。&rdo;与楼年道了别，斐子隐便看向低着头的小语，低声说：&ldo;小语，走吧。&rdo;

来不及听清楼年说了什么，感觉到自家主人似乎有些不快小语也不敢多说什么，只低着头紧随斐子隐出了悠然居。弥漫着梅花香的悠然居中，只余下楼年笑得狡黠。

&ldo;小语？&rdo;看到她满眼的欣喜与惊讶，他轻轻地唤她，心中有几分得意。他就知道千醺林一定能让一路不语的她惊喜万分、精神振奋。

&ldo;嗯？&rdo;她自然地应了一声，思绪却全不在斐子隐的轻唤中。此时的他们正置身于一望无际的梅花中，放眼望去，一片雪白，深吸一口气，好像连空气都是纯洁无尘的。她兴奋地跑到一株梅花旁边，细看之下才发现似白玉般剔透莹润的梅花，花心处有一抹隐隐的粉红犹如娇羞的仙子。小语看呆了，喃喃道：&ldo;若是这梅花化为人形，定是倾倒芸芸众生。&rdo;

斐子隐伸出修长的手指折下梅枝，轻轻地插在小语发间。如瀑的发丝原本只别了一只如雪的蝴蝶，插上梅枝后那如雪的蝴蝶犹如立于梅枝之上，更显清雅。斐子隐将眼光移向小语的双颊，那抹绯红与梅花上的胭脂红相得印彰，甚是好看。他低着头，静静地看着她。

&ldo;主人？&rdo;她惊讶地抬头，对上他温柔的眼神。但仅仅只是几秒的时间，待她再次眨了眨眼眸，看到的已是他波浪不惊的脸，再眨一眨，看到他皱起的眉头。

斐子隐在小语的轻唤中敛了心神，他因为自己这没有意识的举动而感到疑惑，甚至不解为何看到小语沉默不语时会情不自禁地带她来这里，因为这份疑惑不解，他隐隐地皱起了眉头。许久，才清清淡淡地说了句：&ldo;回去吧。&rdo;便径直转过身去，御风回殿。

&ldo;……&rdo;小语看着他的背影，呆呆地摸了摸发间那枝梅花，刚弯起了嘴角却又想起他皱起了的眉头，她低下头不断地对自己说：&ldo;没关系的，主人只是发现自己把小语错认成虞滢仙子而已，不是不喜欢小语，不是的，没关系，没关系……&rdo;

第七章心无小爱

斐子隐折下的梅枝被小语收在荷包里，此番颠世殿一行，小语荷包里不仅多了一枝梅花，还多了一片梨花瓣。她看着永远装不满的荷包，心里很是难过。这荷包虽然看起来干瘪瘪的，小语却是不敢去数里边的花瓣数，每当因为斐子隐伤心，她就放进一片梨花瓣，短短二十多年，荷包里的梨花瓣大概都可以酿好几坛梨花酿了。可是，这些伤心，却都是记忆啊，都是无比珍贵的记忆。她其实总是不安，身为一件神器却爱上自家主人，这种爱对主人来说是一种亵渎，如果主人知道了，一定不会继续留她在身边的。

她想要留在斐子隐身边，她甚至希望她在这静好的时光中一夜之间走到生命的尽头。可是时光总是不愿意留下她，她陪着他往未知的下一刻走去，她想停，停不了，她想一直陪他走，却总是害怕走到分岔路口。

她试着掩藏对他的感情，但是她知道，终有一天她会掩藏不住那份爱。直到那一天，她不得不离开他，只能留着这些记忆证明这段交集。

待到苍黎子跟斐子隐说：&ldo;子隐，你可记得你八岁那年，与浮玉仙尊的女儿汐止仙子曾订下一门亲事？&rdo;时，小语不安地觉得，那个她害怕的分岔路口在渐渐向她逼近。

那日，堂庭掌门苍黎子传斐子隐到清净峰，小语被装在斐子隐袖口处一同前往。苍黎子和蔼地问斐子隐可否记得这门亲事，斐子隐只是沉默。苍黎子对着沉默的斐子隐说：&ldo;子隐，虽然为师也希望你能与浮玉仙尊的女儿终成眷属，但是听闻汐止仙子钟情于她的易轻师兄。那易轻算是浮玉的得意门生，为师察觉浮玉仙尊并无阻止之意，事已至此，为师觉得成全了易轻和汐止较为妥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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