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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ldo;等等。&rdo;乔纳忽然抬起了头。

&ldo;什么事啊。&rdo;

&ldo;你要看的照片不在档案室。&rdo;

&ldo;啊！什么？&rdo;

&ldo;这个案子还没结呢。我们这里只有一些文字叙述，原始照片都在办案人员手里。&rdo;

&ldo;这么说是在计哥哥手里？&rdo;

&ldo;差不多。&rdo;

&ldo;那怎么办？我其实只想看一眼，不会把照片拿走的。&rdo;莫兰小声嘀咕，心却慢慢往下沉。看起来是没戏了。

&ldo;看一眼也不行，人家办公室可是整天有人的，不过……&rdo;乔纳去推病房门，忽然停住，&ldo;不过，如果没任务的话，他们中午好像也在会议室打牌。&rdo;

&ldo;干脆把他们锁在会议室吧，就锁两分钟。没人知道是你。&rdo;莫兰立刻献计。

&ldo;去你的，你想叫我死是不是？！&rdo;乔纳大嚷着推开了门，接着莫兰听到她嘟嘟哝哝地在跟姨妈解释，&ldo;没人叫你死，你瞎听什么！&rdo;

49

雷海晨一大早起来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虽然太阳光还是那么强烈，但就像是透过一张透明塑料纸往外看，他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暗沉沉的。

上午九点，父母都去上班了，家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走到电话机前，想打给陈牧野。自从昨晚凌珑告诉他陈牧野被抓之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

&ldo;牧野被抓了，牧野被抓了！是王雪告发的他！是她，一定是她！&rdo;凌珑拉着他的胳膊像条疯牛般晃着身子。她的声音真大，他觉得耳膜都快被震裂了，而且她离得真近，嘴巴几乎碰到他的耳朵，她的呼吸全喷在他脸上，他觉得透不过气来。

凌珑跟他说了一大堆王雪和雷海琼的事，好像整个事情都跟王雪衣服上的纽扣有关。她说得激动，他则听得心不住地往下沉。姐姐被杀的那天晚上，他跟王雪曾经在学校见过面，他们在那里待了很久。他不知道那算不算约会，但他觉得很像。他们牵了手，接了吻，有那么一刻，她还把身体贴在他身上。这是夏天，他们两人的衣服都那么单薄，他能感觉到她身上鲜明的女性特征。然而不知为何，他却不觉得欣喜，只觉得悲伤。

&ldo;小雪，你有没有见过老鹰？&rdo;他问她。

&ldo;没见过，啊，也许在动物园见过，可我忘了。&rdo;她娇俏地笑了，仰头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星星一样的光。

&ldo;我也没见过。我希望有一天能看见它。&rdo;其实他是想说，他希望有一天他死的时候，老鹰会叼走他的尸体。但他知道在这时候说这样的话未免太煞风景，所以临时改了口。近来他感到自己的精力越来越差，也许是因为这个，他常常会想到死。每天晚上睡觉时，他都有种末日将至的感觉。也许这一觉睡下去，就醒不过来了。上床时他总是这么想，但是他不能把这些想法告诉任何人，父母、凌珑甚至王雪。这世界上，也许只有陈牧野一个人知道他心里的真正想法。因为他们曾经一起死过，虽然后来又一起活了，但那种生死相连的感觉，恐怕今生都不可能找到东西代替。

牧野从没在别人面前哭过。他们两个一样，从来没有为有血缘关系的人流过泪。

那天晚上，他跟王雪聊着天。她靠在他身上，他有点出汗了，她从包里取出纸巾，替他轻轻擦去脖子上的汗，那时她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意识到下一秒，他们可能会有更亲密的举动，于是他突然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ldo;我想喝点水。&rdo;他随便找了个借口。

&ldo;那我帮你去买。&rdo;她马上说。

她去买水了。他觉得在这种时候，她离开一会儿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件好事。他并不想为自己的人生增添一种新的经验，是因为怕，还是因为感情不够深呢？他无从判断。他只知道，在那时他不知不觉就想到了陈牧野，想到了他们多年前说过的话‐‐

&ldo;香格里拉是什么地主？&rdo;&ldo;是一个真正的圣国。在那里不会有人生病，人人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rdo;&ldo;去了那里，你的心脏病会好吗？&rdo;&ldo;当然会！&rdo;&ldo;那精神病呢？&rdo;&ldo;在那里，别说精神病，连感冒都不会有人得！&rdo;&ldo;你是说，我妈遗传给我的精神病也会在那里痊愈吗？&rdo;&ldo;你没有精神病！&rdo;&ldo;有一天，它会找上我的！医生说我妈不该生孩子！&rdo;&ldo;只要找到香格里拉，你就不会得精神病！&rdo;&ldo;混蛋！不要吊我胃口！它到底在哪儿？&rdo;&ldo;在西藏，雪山下面！要自己去找！可惜我身体不好，还没找到可能就死了！&rdo;&ldo;你不会死的！我跟你一起去！你累了，我背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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