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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第2页）

&ldo;娘娘‐‐&rdo;她对皇后扬起了一边眉毛。

&ldo;今日让你过来，是想告诉你……又或者是想请托你的。&rdo;皇后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字斟句酌地道，&ldo;我想，还是由你来把这个宫管下去好了，生病辞职的事，不如搁下了吧。&rdo;

徐循这一惊自然非同小可，她的眉毛抬得都快到发际线了‐‐今日的皇后，实在是颇为陌生，陌生到她不能不怀疑她的话里有个阴谋。

皇后对她的讶异并不致以评论，她自顾自地往下道，&ldo;我这身子骨你也看到了，根据太医所言，起码也得修养两到三年，才能恢复元气。最快最快，也要静养一年以上，这期间，宫里实在需要一个人来管事，就不是你，也会是别人……&rdo;

她唇角露出了一点骄傲，&ldo;不论如何，这毕竟是我的宫廷，我和别人可不一样，自己不能管，就不许别人来管‐‐我不能管，就要挑个最好的、最称职的人来帮我管。&rdo;

她说得是谁，徐循自然知道，不过她实在不理解皇后的意图，闻言便试探着道，&ldo;可我管得也不算多出色，再说，诸嫔、袁嫔甚至是罗嫔‐‐&rdo;

何仙仙肯定是不能管宫的，起码在莠子还活着‐‐就算徐循不愿说，但从种种迹象来看，这孩子也只是熬日子了‐‐的时候，让她管家是很不仁义的。再往下那就是三个嫔了，皇后道，&ldo;罗嫔要看太子，诸嫔……呵呵。&rdo;

轻易就被人挑出来触霉头的诸嫔，肯定没有管家的能力，徐循想想她年前要换年画的事就无语，她垂死挣扎，&ldo;那还有袁嫔呢……&rdo;

&ldo;袁嫔位卑无子，如何镇得住？&rdo;皇后反问了一句，不过她很快也揭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ldo;她来管，还不如你来，起码我可以相信，就算你被老娘娘捧到了天上去，也不会来踩我坤宁宫。&rdo;

这话说得太白，徐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她愕然望着皇后，过了一会，才慢慢地道，&ldo;那……你就不怕，老娘娘真的就把我捧上天了？你不是曾担心……&rdo;

&ldo;这一次生病，我也想了很多。&rdo;皇后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徐循的问题，她的眼神带了几许悠远，顿了顿，才慢慢地道，&ldo;反正不论换谁都要被她捧，都要被她压着……那倒还不如是你了，真要是栓儿出事，那我也只能认个倒霉。&rdo;

她自嘲地一笑，&ldo;不然还能怎么办？再强打精神和袁嫔、诸嫔斗？我现在根本就不愿费这个心，哪怕是动一点脑子，我都觉得晕得很，恨不得马上就倒下来睡一会儿。&rdo;

皇后这么坦诚地分析利害关系，倒是显示了她的诚意，徐循不免有几分踌躇，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皇后见她不语，便又打起精神道，&ldo;这对你也不是全无好处，别的也不多说了，你若真装病，老娘娘如何看不出来？势必要得罪她。&rdo;

她嘿地一声冷笑，略带讥诮地道，&ldo;昔年她如何待我，如今又是如何，你是看在眼里的。这些年来，在她看，待你无论如何也不差，你要削用度，她无所谓，丢个小脸换你的贤名，也是极划算的买卖，这缘故你自己知道，我也不多说了。可你要不顺着她的意继续管宫……嘿嘿，我看日后她恨你，不会比恨我还少。&rdo;

说真的，徐循还真未必在乎太后是恨还是爱她，但她毕竟想要的是清静，而非成日应付清宁宫的揉搓。太后揉搓皇后都是如此轻而易举，要揉搓自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只是她能靠皇帝护着而已，不过她想的是把装病的事做严密点，太后也未必会发现其中的蹊跷。现在皇后这一说，她不免皱眉不快道，&ldo;你这是在威胁我？&rdo;

&ldo;我只是为你指出一种风险罢了，&rdo;皇后不在意地道，&ldo;威胁你，我哪有这个心力。现在我的话能否传出这间屋子，还不好说呢。&rdo;

她难得地流露出一丝苦涩，&ldo;就连周嬷嬷都念起了你的好话……嘿，她瞒着我不想让我看出来，可我又有什么看不出来的？&rdo;

徐循听着有些尴尬，好像自己抢了皇后的人一般，她道，&ldo;你多心了，底下人念我的好，不过是因为平时日子实在太苦。你若羡慕我，等日后你掌宫了，再施些德政，难道她们还能不拥护你？&rdo;

皇后捉住了她的话fèng，&ldo;可我不还得将养好一阵子吗，你若撒手，谁知道接手的会怎么管？现在我都明说，不介意老娘娘捧你压我了，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rdo;

徐循本就疲惫，又被皇后步步紧逼，不得已吐露了很重要的一个理由，甚而有点耍无赖、发娇嗔的味道。&ldo;千头万绪那么多琐事，累死人了！我压根就不想管啊。&rdo;

皇后猛然一怔，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她唇角抽动，好像要笑，但到底还是忍下了，只是声音有丝古怪，&ldo;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你劝我要做个好人，多待宫娥宦者们好些，我料你心底必定也是有些想法的，你又有这个本事，连年都能管下来，还有什么不能管的？你还有老娘娘捧着，天时地利人和全备齐了，你就为自己累心而不想管，说得过去吗？&rdo;

徐循这回，是真的完全被逼到了死角，她默然片刻，再做垂死挣扎，&ldo;可、可我都和大哥说过了……&rdo;

皇后露出了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她很有几分胜利地望着徐循，得意地道，&ldo;今早大哥来看我时，我已和他提起此事‐‐大哥自然非常高兴，言说只要你能点头，他自然是再乐见其成不过的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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